第39章《暴雨中的實驗》
歐陽菲菲的短信只有三個字:"速來,危。"
張一斌正往嘴里塞第三塊鄱陽湖銀魚燒餅,看到手機屏幕亮起時差點被噎住。他抓起背包沖出食堂,迎面撞上了同樣狂奔的陳文昌,兩人在青石板路上摔作一團。
"你也收到消息了?"張一斌揉著膝蓋爬起來,發現陳文昌手里攥著半瓶特制辣椒醬。
"剛才有個戴斗笠的家伙在藥材鋪打聽我們。"陳文昌臉色發白,"老板說那人問的都是我們買的硫磺和硝石。"
藏書樓后的廢棄倉庫里,羅子建正在用自拍桿測量窗框尺寸。"官府的人?"他聽到腳步聲猛地轉身,手機閃光燈在昏暗的倉庫里劃出一道刺目的白光。
"更糟。"歐陽菲菲從古籍堆中抬頭,馬尾辮上沾著蛛網,"可能是東廠的眼線。"她指著桌上攤開的《廬山志》,"永樂年間白鹿洞書院擴建時,這里確實有錦衣衛的暗樁。"
四人沉默地對視。窗外,烏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廬山群峰。距離他們發現朱熹手稿中隱藏的穿越秘密已經過去十七天,而現在,似乎有人比他們更著急得到那個藏在云霧深處的答案。
"必須今晚測試。"歐陽菲菲用發簪在青磚地面畫出裝置草圖,"暴雨會掩蓋電磁波動。"她抬頭看了眼倉庫漏雨的屋頂,"雖然條件不理想。。。"
"理想?"張一斌踢開腳邊的老鼠尸體,"我們可是要用微波爐變壓器和明代羅盤造時間機器。"他舉起焊槍,藍色火苗映亮臉上被化學試劑灼傷的紅斑。
陳文昌突然把辣椒醬倒進銅盆:"古籍說赤精為引,會不會指這個?"鮮紅的醬汁在青銅器皿中像血液般晃動。羅子建剛要反駁,遠處傳來沉悶的雷聲,震得梁柱簌簌落灰。
三小時后,當第一道閃電劈開夜空時,倉庫中央的裝置開始嗡嗡作響。四件關鍵物品——白鹿角、朱熹手稿、千年茶樹標本和陳文昌的辣椒醬——被安置在青銅盆四周,盆中液體隨著變壓器輸出的電流泛起詭異波紋。
"電壓不穩!"歐陽菲菲盯著萬用表尖叫。一道閃電擊中院外古松,整個倉庫陷入黑暗。在瞬間的寂靜中,他們清晰聽見了倉庫外鐵鏈晃動的聲響。
"有人在外面。"羅子建壓低聲音,手機屏幕照亮他額頭的冷汗。張一斌已經抄起一根鐵管,陳文昌則把剩下的辣椒醬涂在門把手上。
歐陽菲菲突然扯下發帶綁住兩根銅線:"用這個當臨時保險絲!"她的馬尾散開,在靜電作用下像黑色火焰般飄舞。裝置重新啟動的瞬間,青銅盆里的液體突然直立而起,形成一根旋轉的血色水柱。
"見鬼了。。。"張一斌后退時撞翻藥材架,當歸和朱砂雨點般落下。水柱頂端浮現出模糊的影像——似乎是某個依山而建的古老道觀。
門外傳來利器刮擦聲。陳文昌抓起辣椒醬瓶子砸向窗戶,玻璃碎裂聲與守衛的慘叫同時響起。"快記錄坐標!"歐陽菲菲大喊,但影像已經開始扭曲。羅子建突然抓起朱熹手稿扔進銅盆,火焰騰空而起的剎那,影像驟然清晰——他們看見了道觀匾額上"白鹿"二字。
暴雨如注。四人披著蓑衣在泥濘中狂奔,身后是舉著火把的追兵。張一斌背包里裝著燒焦的手稿殘頁,陳文昌的吉他不知何時只剩三根弦。
"分頭走!"歐陽菲菲把一個U盤塞給羅子建,"坐標數據在里面!"她轉身時,發梢滴落的水珠在閃電中像一串珍珠。
張一斌突然剎住腳步:"等等,那個影像。。。"他眼睛瞪得滾圓,"道觀屋檐的裝飾,我在現代廬山見過!"
追兵的火把已逼近到能照見他們臉上的驚恐。陳文昌突然咧嘴一笑,從懷里掏出最后半瓶辣椒醬:"伙計們,記得重慶火鍋店那次嗎?"他猛地將瓶子拋向身后,辣椒醬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
爆炸聲響起時,四人已經鉆進不同的巷子。不是辣椒醬的威力,而是歐陽菲菲早先布置的化學煙霧彈。刺鼻的黃色煙霧中,羅子建聽見追兵此起彼伏的噴嚏聲,還有某個熟悉的聲音在喊:"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子時三刻,渾身濕透的四人陸續摸回廢棄倉庫。裝置冒著青煙,但萬用表顯示核心部件完好。歐陽菲菲檢查數據時手指發抖:"成功了。。。我們復現了穿越通道。"
"但有人不想我們穿越。"張一斌展示手機照片——追兵首領腰間露出一塊熟悉的銅牌,"和開學典禮那天在密室發現的令牌一樣。"
陳文昌正在給吉他換弦,聞言突然抬頭:"等等,如果現代就有人監視。。。"他的話被一陣詭異嗡鳴打斷。裝置中央的青銅盆無端震動起來,盆底浮現出他們從未設定過的陌生符號。
羅子建舉起手機正要拍照,屏幕突然跳出電量不足警告。在徹底黑屏前,他們都看清了那個符號——一個被閃電貫穿的繁體"明"字。
窗外,暴雨初歇。但四人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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