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鹿洞書院揭示》
開學典禮的混亂過去三天了,白鹿書院后山的裂縫依然被警戒線圍著。我蹲在竹林里擺弄手機,突然聽見歐陽菲菲的尖叫從裂縫深處傳來。
"羅子建!快來看這個!"
我差點把自拍桿掉進石縫。這個臺灣來的交換生總是一驚一乍的,不過她三天前在開學典禮上徒手接住墜落匾額的功夫確實厲害。我縮著肩膀鉆過警戒線,發現裂縫盡頭竟是個天然石室。
"你們在搞行為藝術?"陳文昌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這個福建男生正端著碗沙縣拌面,辣椒油滴在他的考古學課本上。他身后跟著張一斌,那家伙的漢服下擺不知何時沾滿了泥漿。
石室中央立著塊青灰色石碑,歐陽菲菲的強光手電照在斑駁的碑面上。我湊近看發現是《白鹿洞書院揭示》——朱熹那篇著名的學規,書院里到處都能見到復制品。
"這有什么特別的?"張一斌用自拍桿戳了戳碑文,"明代復制品?"
"笨蛋!"歐陽菲菲奪過他的自拍桿,"你們看第三列第七字開始。"她的指尖劃過那些看似普通的楷書,"每句第七字連起來是白鹿角藏于三寶。"
陳文昌的筷子突然掉在地上。我們四個腦袋同時擠向石碑,鼻尖幾乎貼上冰涼的石頭。我摸到碑文邊緣有細微的凹槽,突然意識到什么,掏出手機打開光譜分析APP。
"都讓開!"我把手機橫過來掃描碑面,"這些空白處在紫外線下有反應。"
屏幕上的藍光顯現出大片褪色墨跡,張一斌突然用自拍桿敲我后腦勺:"天才!這特么是份密碼地圖!"
我們像四只搶食的麻雀般擠在一起研究。歐陽菲菲突然從背包抽出毛筆,蘸著礦泉水在碑面空白處涂抹。陳文昌倒吸涼氣:"你隨身帶毛筆?"
"書法社的。"她頭也不抬,筆尖過處,淡褐色的古地圖漸漸浮現。我注意到她握筆的姿勢特別標準,手腕懸空得像在表演茶道。
張一斌突然怪叫:"等等!這地圖比例不對啊!"他掏出校園卡對比,"藏書樓和山泉的位置完全反了!"
"因為這是明代布局。"陳文昌的拌面碗不知何時擱在了石碑頂上,"永樂年間山體滑坡改過水道。"他指著地圖邊緣的小字,"看這個甲午年重修。。。。。。"
我們同時安靜下來。歐陽菲菲的毛筆懸在半空,墨水滴在張一斌的漢服袖子上。甲午年——1414年,正是鄭和下西洋時期。
"所以,"我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這是六百年前的——"
石室突然劇烈震動,陳文昌的拌面碗滑向邊緣。張一斌一個飛撲接住碗,卻把自拍桿甩了出去。金屬桿撞在石碑上發出清脆的"叮",剎那間,碑文所有第七字的筆畫突然開始泛出詭異的熒光。
"光譜反應變了!"我手機上的圖像劇烈閃爍。歐陽菲菲的毛筆突然被某種力量拽向碑面,墨跡自動延伸連接成完全陌生的圖案。
陳文昌突然用閩南語罵了句什么,指著我們身后。月光從裂縫斜照進來,投下一個戴方巾的人影——那絕對不可能是現代人的剪影。
熒光碑文此刻組成清晰的三個詞:白鹿角、云霧茶、金星硯。沒等我們反應,石室頂部傳來土石崩落的轟鳴。
"跑!"張一斌抓起自拍桿當登山杖。我最后瞥見那個明代裝束的人影舉起類似羅盤的東西,碑文上的熒光突然全部熄滅。
我們連滾帶爬沖出裂縫時,身后傳來清晰的鎖鏈碰撞聲。第二天校方宣布封鎖后山,而歐陽菲菲的毛筆莫名變成了深褐色——就像在朱砂墨里浸泡了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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