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符號…他腦中電光石火,瞬間與羅子建之前反復推演過的藏寶圖某個角落的標記重合!他激動地舉著齒輪,想向張一斌示意。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瞥見張一斌的GoPro鏡頭正對準船艙深處一面相對完好的艙壁。那艙壁被一層厚厚的沉積物覆蓋,但隱約可見其下刻著大片的字跡!
張一斌顯然也發現了。他迅速游近,伸出戴著厚布手套的手,用力拂去艙壁上的覆蓋物。淤泥簌簌落下,露出下面鑿刻出的巨大文字。那文字……筆畫僵硬,結構卻熟悉得令人心臟驟停!
那是簡體字!
兩個猙獰的大字,帶著警告與不祥,穿透六百年的時光阻隔,狠狠刺入他的眼簾:
“小心!”
一股寒氣從張一斌的尾椎骨直沖頭頂!他猛地回頭看向陳文昌,兩人眼中都充滿了極致的驚駭。這警告是誰留下的?給誰看的?難道除了他們和那些海盜,還有更早的……“同道中人”?這沉船難道并非意外,而是……
“嗚——嗚——嗚——”
三聲沉悶而急促的震動,順著連接腰間的棕繩清晰地傳了下來!這是留在船上的羅子建發出的緊急上浮信號!半炷香的時間到了!
陳文昌如夢初醒,肺部火燒火燎的劇痛瞬間回歸,死亡的窒息感攫緊了他的喉嚨。他慌亂地攥緊那個冰冷的青銅齒輪,轉身就想沖向船艙裂口。張一斌卻猛地拉住了他,另一只手迅速將GoPro鏡頭死死對準那簡體字的警告,完整記錄下每一個筆畫,才奮力向裂口游去。
兩人拼命擺動沉重的雙腿,朝著頭頂那遙遠而微弱的光明掙扎上浮。歐陽菲菲在裂口外焦急地揮手示意。就在張一斌即將沖出沉船陰影的剎那,他下意識地回頭,用GoPro最后掃視了一眼沉船巨大的、如同墓碑般的黑影。
突然,腕上的潛水表屏幕猛地一跳,一個從未出現過的、劇烈閃爍的紅色警告標識瞬間覆蓋了深度和時間顯示!同時,一陣低沉、壓抑、絕非水流的震動嗡鳴聲,如同沉睡巨獸蘇醒的呼吸,貼著脊背的船殼,自那深不見底的沉船內部滾滾傳來!
那嗡鳴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質感,沉重得仿佛敲擊在靈魂上。張一斌渾身血液幾乎凍結,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無法言喻的恐怖感瞬間攫住了他。他猛地扭過頭,瞳孔因極度驚駭而驟然收縮——
在沉船巨大裂口邊緣的幽暗海床泥沙中,毫無征兆地,悄無聲息地,裂開了兩道狹長的縫隙!縫隙深處,兩點巨大、渾濁、散發著非人冰冷與古老惡意的暗黃色光芒,如同地獄睜開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穿透深海的黑暗,死死鎖定在他們三人身上!
那目光如有實質,帶著碾碎靈魂的重量。張一斌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那目光下咯咯作響。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冰冷的恐懼瞬間麻痹了四肢。上浮的求生欲望與下方那未知恐怖的凝視形成了致命的拉扯。時間凝固了。那對來自深淵的巨眼無聲地懸浮在沉船的陰影里,渾濁的黃光在深海中幽幽擴散,如同兩盞通往黃泉的引魂燈。
歐陽菲菲和陳文昌也僵在了原地,被那非人的注視釘在了冰冷的海水中。陳文昌攥著青銅齒輪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齒輪冰冷的棱角幾乎要嵌進他的掌心。就在這時,他清晰地感覺到,那冰冷的青銅齒輪內部,竟傳來一陣微弱但清晰無比的、與下方沉船深處嗡鳴完全同頻的震顫!仿佛齒輪內部有某種東西,正與那沉船深處、那對巨眼的主人……遙遙呼應!
齒輪在手中震顫,像握著一顆搏動的、冰冷的心臟。陳文昌幾乎要脫手將它扔掉,卻被那詭異的共鳴釘在原地。他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瘋狂尖叫:這齒輪,這船,這黃泉般的巨眼……它們是一體的!沉船不是墳墓,是囚籠?還是……巢穴?
他下意識地抬頭,絕望地望向頭頂那片遙不可及的光亮,肺里的空氣像燒紅的刀子。死亡的窒息感和下方那冰冷凝視的雙重絞索,正一寸寸勒緊。
突然,腰間那根維系著生路的棕繩,再次傳來瘋狂的、近乎撕裂的拉扯震動!
“嗚!嗚!嗚!嗚!嗚!”
不再是三下,而是連續不斷、催命般的急震!頻率之高,力量之猛,幾乎要將他的腰勒斷!留在上面的羅子建,正用盡全力,不顧一切地傳遞著同一個信息——
逃!立刻!馬上!不顧一切地逃!
有什么東西,來了!而且來得比那深淵中的凝視更快、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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