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半張漕運圖》
"這腰牌是假的!"
吳老二那尖細的嗓音像刀片般刮過驛站破敗的梁柱。他枯瘦的手指捏著那塊銅質腰牌,在陽光下翻轉著,腰牌邊緣的銅綠在陰影中泛著詭異的青光。
羅子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冷汗順著后背滑下。三天前他們在鄱陽湖畔的漁村用手機殼上的金屬片和舊銅錢偽造了這塊錦衣衛腰牌,當時陳文昌還信誓旦旦地說足以亂真。
"跑!"張一斌突然暴起,一個側踢將最近的東廠番子踹飛。驛站內頓時亂作一團,歐陽菲菲抓起桌上的辣椒醬罐子砸向油燈,火焰"轟"地竄起一道火墻。
"分開走!老地方匯合!"陳文昌拽著羅子建向后門沖去,他的明朝官話已經說得相當地道,但此刻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顫抖。
我貓著腰鉆過燃燒的桌底,熱浪灼得臉頰生疼。吳老二那陰鷙的笑聲在背后響起:"給咱家活捉了,那個會妖法的小子尤其要留活口!"
驛站后的竹林里,竹葉沙沙作響。我捂著肋部的傷口,暗罵那東廠番子的繡春刀真不是吃素的。張一斌的跆拳道在現代所向披靡,但對上這些真正的古代殺手,他那套競技體育的招式顯得花哨有余而實用不足。
"他們追上來了。"歐陽菲菲蹲在竹枝上,手里握著那部只剩3%電量的手機。無人機的殘骸掛在不遠處的樹梢上——半小時前它為我們爭取了寶貴的逃跑時間,代價是被弓箭射成了篩子。
陳文昌突然停下腳步,從背包里掏出那個塑料打火機:"還記得《三國演義》里的火燒新野嗎?"
十分鐘后,當東廠的人馬追至竹林深處時,我們早已用打火機點燃了預先布置好的枯葉堆。辣椒醬混合著驛站順來的硫磺粉在火中爆出刺眼的藍光,濃煙中隱約可見我們故意留下的"符咒"——其實是張一斌用馬克筆在布條上畫的韓國偶像簽名。
"天火!是天火!"番子們的驚呼聲中,吳老二氣急敗壞地咆哮:"放箭!給我放箭!"
一支羽箭擦著我的耳朵釘入身后的樹干。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官道上突然傳來整齊的馬蹄聲。
"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退避!"
那聲音清冷如霜,我心頭卻是一熱——是那個女錦衣衛!三個月前在南昌府,張一斌和她不打不相識,最后用半包彩虹糖換來了暫時的和平。
林霜端坐在棗紅馬上,飛魚服襯得她英氣逼人。她身后是二十余名真正的錦衣衛,繡春刀在夕陽下泛著寒光。
吳老二的臉色變得難看:"林百戶,這是東廠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