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東林別院的月光（第2頁）

四人慌亂地想把渾天儀復位，銅器摩擦聲在夜里格外刺耳。當腳步聲停在觀星臺外時，歐陽菲菲突然把星圖拓本塞進內衣，張一斌則用身體壓住了仍在移動的地磚。

木門吱呀開啟的瞬間，陳文昌抓起銅人手中的圭表砸向窗戶。"嘩啦"的碎裂聲成功引開來人注意，等守夜人提著燈籠追出去，四人組已經像受驚的壁虎般貼在了梁架上。

月光從破碎的窗欞斜射進來，在星圖上投下奇異的光斑。歐陽菲菲突然瞪大眼睛——那些原本雜亂的刻痕在特定角度的月光下，竟顯現出幾行小楷：

「白鹿現，青簡開

紫陽遺韻待君來

三更月，五更鐘

莫向金鑾問吉兇」

"這是藏頭詩！"歐陽菲菲用鋼筆在掌心速記，"每句首字連起來是白紫三莫。。。"她突然僵住，"不對！是白青三五！《白鹿洞書院青規》第三章第五條！"

張一斌突然搶過她的速記本，在空白處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祠堂平面圖："你們記得嗎？書院東南角那個破敗的朱子祠，門口碑刻正好是第三章院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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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和犬吠。四人順著觀星臺外側的排水槽滑下時，羅子建的相機帶鉤住了瓦當，閃光燈在夜空里爆出刺目的白光——正好照亮了不遠處山長驚愕的臉。

氣喘吁吁逃回宿舍后，陳文昌用辣椒醬在窗框上畫了道驅邪符。張一斌則忙著把今晚的錄像導入電腦，畫面放大后，那個神秘道士腰間的玉佩清晰可見——上面雕著奇怪的組合圖案：半輪明月壓在翻開的書冊上。

"這是江右學派標記，"歐陽菲菲翻著白天拍的典籍照片，"但明代早就。。。"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照片角落里有塊他們都沒注意到的碑文拓片：正德年間白鹿洞修繕記，落款人名字旁蓋著相同的明月書冊印。

羅子建突然把星圖照片拼接到書院全景圖上："觀星臺、朱子祠和東林別院正好構成等腰三角形！如果地下真有密道。。。"他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咚"的悶響。

張一斌猛地拉開窗戶，夜風卷著片枯葉飄進來，葉脈上用針尖刺出八個細小的孔洞，在燈光下組成個模糊的"止"字。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窗臺上放著個粗糙的草編白鹿，鹿角處沾著暗紅色污漬。

歐陽菲菲用鑷子夾起白鹿時，從它腹中掉出張對折的宣紙，上面用歪斜的筆跡寫著：「白鹿鳴時，血染青簡」

陳文昌的辣椒醬突然從架子上墜落，玻璃瓶在眾人腳邊炸開，像一灘新鮮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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