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張一斌一個箭步沖上前,接住踉蹌倒下的歐陽菲菲。陳文昌反應極快,抓起地上裝滿魚干的竹筐朝箭矢飛來的方向擲去。
"東廠的狗鼻子真靈!"羅子建咬牙切齒地拔出腰間的繡春刀——這是他們三天前從那具錦衣衛尸體上"借"來的。霧氣中影影綽綽出現了七八個黑影,清一色的褐衣尖帽,腰間繡春刀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往鹽倉跑!"陳文昌低吼一聲,從包袱里掏出個黑乎乎的東西往地上一摔。"砰"的一聲悶響,濃煙瞬間彌漫開來。這是他用碼頭邊撿到的硫磺和木炭自制的簡易煙霧彈。
張一斌打橫抱起歐陽菲菲,感覺溫熱的血液已經浸透了他的袖口。他邊跑邊低頭查看,箭矢還插在肩膀上,傷口周圍已經開始泛出詭異的紫黑色。
"見鬼,箭上有毒!"
廢棄的鹽倉里彌漫著刺鼻的咸腥味,陽光從破損的瓦片間漏下來,在積滿灰塵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張一斌小心翼翼地把歐陽菲菲放在一堆發霉的麻袋上,她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必須馬上處理傷口。"張一斌解開包袱,翻出他們僅剩的現代物品:半瓶礦泉水、一包紙巾、還有那個只剩10%電量的充電寶。
羅子建守在門口,從門縫里監視外面的動靜。"他們暫時被煙霧迷惑了,但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他回頭看了眼歐陽菲菲的傷勢,眉頭擰成了疙瘩,"你會處理箭傷?"
"軍訓時學過急救。"張一斌撕開歐陽菲菲肩頭的衣料,箭矢入肉約兩厘米,周圍皮膚已經開始發黑腫脹。"陳文昌,找找這里有沒有酒或者鹽!"
陳文昌正蹲在墻角研究墻壁上模糊的刻痕,聞言愣了一下:"要那些做什么?"
"消毒!這箭上八成抹了烏頭或者砒霜,不清理干凈會要命的!"
陳文昌驚訝地挑了挑眉:"西域醫術果然不同凡響。"他迅速在鹽倉里翻找起來,很快從角落里挖出半壇發黃的粗鹽。
張一斌用礦泉水沖洗了雙手,深吸一口氣:"菲菲,忍著點。"說罷握住箭桿猛地一拔。
歐陽菲菲咬住自己的發帶,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黑血立刻從傷口涌出,張一斌迅速用沾了鹽水的布條按壓止血。鹽粒刺激傷口引發的劇痛讓歐陽菲菲渾身發抖,但她硬是沒再吭一聲。
"好姑娘。"張一斌額頭滲出汗水,他撕開T恤下擺做成簡易繃帶,"暫時止住血了,但需要解毒的草藥。。。"
"我知道哪里有。"陳文昌突然插話,他指著墻上的刻痕,"你們看這個。"
羅子建湊過來,發現斑駁的墻面上刻著一幅簡陋的地圖,隱約能辨認出鄱陽湖的形狀,幾條漕運路線蜿蜒其中,其中一個角落刻著個模糊的鹿頭標記。
"這是。。。白鹿洞書院的位置?"羅子建用手指描摹著那個鹿頭。
"不止。"陳文昌壓低聲音,"和我們從驛站偷看的那份文書對照,這應該是建文帝余黨使用的秘密漕運路線。你們看這條虛線——"
門外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四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搜!那幫逆賊肯定躲在附近!"一個沙啞的聲音在鹽倉外響起,"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吳公公說了,白鹿洞的遺寶必須到手!"
張一斌感覺懷里的歐陽菲菲繃緊了身體。他輕輕按住她的嘴唇,搖了搖頭。羅子建悄無聲息地移動到門后,繡春刀在昏暗的光線中閃著寒光。
腳步聲越來越近,突然在鹽倉門前停住了。
"這里有個鹽倉,門鎖是新的!"
"蠢貨,那鎖都銹斷了,哪來的新鎖?"
"可、可屬下明明看到。。。"
"滾開!"隨著一聲悶響,鹽倉的木門被狠狠踹了一腳,灰塵簌簌落下。羅子建握刀的手青筋暴起,隨時準備出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哨聲。
"頭兒!江邊發現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