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這個錦衣衛有點懵》
張一斌在自由落體的眩暈中只來得及護住頭部,下一秒就砸穿了某種木質結構。惡臭的液體瞬間灌入他的鼻腔,黏稠的觸感從領口蔓延到后背。當他掙扎著從糞車殘骸里爬出來時,周圍十幾個挑糞工正舉著扁擔,像看妖怪般盯著這個天降之人。
"文曲星。。。下凡?"領頭的老人聲音發顫,目光在張一斌的耐克運動鞋和滿是糞水的智能手機間來回游移。
四人在白鹿書院地下密室啟動穿越裝置時,陳文昌不慎打翻辣椒醬引發設備過載。刺目白光中,張一斌記得自己最后抓住的是歐陽菲菲的漢服腰帶,但此刻腰間只剩半截斷裂的織錦。
南京城墻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張一斌抹了把臉上的污物,突然發現糞車后方三丈處站著兩個穿飛魚服的身影。其中年輕的那個已經按住繡春刀柄,年長者卻瞇眼打量著他腰間露出的匕首——那是去年巴厘島旅游買的紀念品,黃銅刀鞘上刻著繁復的南洋花紋。
"南洋百戶的信物?"年長錦衣衛突然單膝跪地,"卑職南京留守司小旗趙成,參見大人!"
張一斌的現代急救知識在惡臭中突然蘇醒。他盯著對方發黑的指甲蓋,脫口而出:"您有真菌感染,需要。。。"話到嘴邊硬生生轉成明代官話腔調:"需要好生將息。"說著下意識去摸根本不存在的醫藥包。
錦衣衛衙門的地牢比想象中干燥。張一斌被"請"到這里已過兩個時辰,期間有三個醫婆來查驗他耳后的胎記——據說與失蹤的南洋百戶嚴世昭分毫不差。當第四個穿著五品白鷴補子的文官進來時,終于有人端來熱水讓他凈面。
"嚴大人上月押送暹羅貢品遇劫,兵部都報殉國了。"文官將一本冊子推過桌案,"這是您畫押過的密檔,指揮使大人要您三日內說清貢品下落。"
張一斌翻開泛黃的宣紙,冷汗瞬間浸透中衣。紙上分明是嚴世昭的親筆,記載著"白鹿書院藏有前朝張天師法器"。最后日期恰是他們啟動穿越裝置的那天。
次日清晨,張一斌被急促的梆子聲驚醒。院中躺著個胸口插箭的錦衣衛,圍觀同僚卻只往傷口撒香灰。他沖上去撕開對方衣領,用酒沖洗創面時突然僵住——所有人都盯著他腰間晃出的學生證,塑料封套在朝陽下泛著詭異的藍光。
"南洋醫術都這么邪門?"傷者突然抓住他手腕,"百戶大人既認得白鹿書院,可知道有個戴琉璃鏡的姑娘在打聽鄱陽銀魚?"
當夜張一斌偷偷展開從傷者身上摸到的紙條,歐陽菲菲工整的鋼筆字突兀地出現在明代桑皮紙上:"三日后午時,聚寶門茶肆,帶辣椒醬——她居然還畫了個微信表情符號!"
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張一斌吹滅油燈時,看見窗紙上映出個戴斗笠的身影,那人左手提著個滴血的布袋,右手分明握著陳文昌從不離身的瑞士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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