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鄱陽湖漕運圖》
"兩刻鐘內不出發,這魚羹就要餿在路上了!"
快活樓的胖掌柜拍著柜臺,震得算盤珠子嘩啦作響。我盯著他身后墻上那張泛黃的鄱陽湖漕運圖,咽了口唾沫——那正是我們需要的下半張。歐陽菲菲突然從二樓探出頭來,沖我比了個OK的手勢。
"這單我們接了。"我拍出張一斌偽造的路引,"但有個條件。"
"哈!幾個逃荒的也敢談條件?"掌柜的肥臉上擠出個譏笑,油膩的手指戳著柜臺上的食盒,"知道這是送給誰的嗎?白鹿洞書院的李隱士!誤了時辰,你們脖子上那幾顆。。。"
"我們要那張圖作押金。"陳文昌突然插話,折扇指向墻上的漕運圖,"送完這單原樣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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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霧像融化的豬油般糊在臉上。我拎著食盒跟在歐陽菲菲身后,她手里的手機亮著幽幽藍光——GPS定位上,代表我們的光點正沿著一條根本不存在于明朝的山路移動。
"直線距離六里,但按官道要走二十里。"她突然剎住腳步,登山鞋在濕滑的石階上打滑。我一把拽住她背包帶,食盒里的魚羹危險地晃了晃。
羅子建蹲在崖邊系緊鞋帶:"下面有個采藥人的棧道,我看到了鐵鏈。"這個攀巖愛好者眼睛發亮,活像發現新線路的蜘蛛俠。
"你管這叫路?"張一斌扒著崖壁往下看,臉色比食盒里的蔥絲還綠。垂直落差起碼三十米,幾根霉變的麻繩在風里飄蕩,像是上吊用的。
陳文昌突然展開折扇:"永樂三年,采藥人王十三在此。。。"
"閉嘴!"我們異口同聲。這歷史系研究生總在要命的時候掉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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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洪來得毫無預兆。前一刻還只是細雨,轉眼間渾濁的水流就沖垮了棧道。我們擠在巖縫里,食盒被陳文昌用油紙包了七八層。一個樵夫在對面山坡慘叫,他的籮筐像樹葉般被卷走。
"心肺復蘇!"歐陽菲菲已經沖了出去。現代人的肌肉記憶真可怕,等我們回過神,她正跪在泥水里給那人做胸外按壓。張一斌扯開急救毯,我則用登山杖和雨衣做了個簡易擔架。
"時辰。。。"陳文昌盯著漏壺,聲音發顫。魚羹的最佳食用時間還剩半個時辰,而我們卡在山洪中央。
羅子建突然開始脫衣服:"我游過去。"他露出T恤下的運動繃帶,"食盒綁背上,菲菲給指路。"
"你瘋了?這水速。。。"
"比去年錢塘江訓練賽還慢點。"他已經把防水袋套在食盒上,活像個古怪的龜殼。歐陽菲菲把手機塞進防水套掛在他脖子上,屏幕上的藍點固執地閃爍著。
最后的沖刺像場噩夢。羅子建在前方開路,我們輪流背著受傷的樵夫。歐陽菲菲的登山鞋開了膠,我的小腿被荊棘劃得血肉模糊。當終于看到竹林間的茅屋時,漏壺的最后一粒沙子正緩緩墜落。
"等、等等!"店小二突然拽住我,"那是什么妖法?"他指著歐陽菲菲的手機,屏幕在暮色中泛著詭異的白光。我這才發現防水套不知何時裂了道縫。
老隱士的咳嗽聲從屋內傳來。陳文昌一個箭步上前,食盒在他手里劃出完美的拋物線:"剛出鍋的鱸魚莼菜羹,請趁鮮——"
木門吱呀開啟的瞬間,山路上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店小二不知何時溜走了,而月光下,數道黑影正沿著我們開辟的小徑包抄而來,腰間繡春刀的輪廓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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