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神秘日記》
歐陽菲菲的手指在泛黃的宣紙上突然頓住,煤油燈將她的影子投在藏書閣斑駁的墻壁上,像只受驚的鶴。"你們看這個——"她聲音發顫,從《白鹿洞書院志》的夾層里抽出一疊用油布包裹的紙頁。
張一斌湊過來時撞翻了硯臺,墨汁在明代崇禎年的地磚上洇開成鄱陽湖的形狀。"天!這字跡。。。"陳文昌奪過最上面那張,牛皮紙角落印著模糊的"2016"數字戳記,鋼筆字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
"是碳素墨水氧化。"歐陽菲菲抓起手機連拍三張,閃光燈驚起檐角棲息的夜梟。羅子建突然按住她的手:"別出聲!"樓下傳來巡夜學究的咳嗽聲,四人屏息縮進書架陰影里,那疊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紙頁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
三更梆子響過第七聲時,他們終于破譯出第一段文字。2016年的物理系研究生林默用顫抖的筆跡寫道:"千萬別用雷暴天氣啟動裝置。。。我們五個只剩我。。。"陳文昌摸出皺巴巴的煙盒,發現明代空氣里打火機連火花都擦不出。
"看這段!"張一斌突然指著中間泛紅的紙頁,"他用朱砂畫了星象圖。。。說建文四年谷雨夜。。。"歐陽菲菲突然奪過紙頁沖向窗邊,月光下那些看似污漬的斑點組成了精確的二十八宿方位。
閣樓老鼠啃噬梁柱的聲響中,他們拼湊出駭人真相:林默小組曾找到三件寶物,卻在穿越時遭遇"時空亂流"。羅子建突然踢到個銅匣,里面躺著半塊印有"IBM"標志的電路板,表面覆滿祭祀用的朱砂。
"所以這才是正確用法!"次日破曉,歐陽菲菲在膳堂蘸著粥湯畫出示意圖。三件寶物必須置于書院中軸線上的日晷、月池和星圖處,而陳文昌的辣椒醬罐——底部赫然印著"景德鎮制"。
暴雨在申時突然降臨,張一斌抱著從馬廄偷來的銅盆當避雷針。當他們把白鹿角放在朱熹手稿記載的"地竅"位置時,整座藏書閣突然發出琴弦般的嗡鳴。陳文昌突然慘叫——他手腕上的電子表正在溶解成銀白色液體,順著青磚縫隙流向中央的星圖石刻。
"不對!快停下!"歐陽菲菲去拽鹿角時被電流擊倒。狂風卷著永樂元年的稅單在室內形成龍卷,羅子建看見銅匣里的電路板正瘋狂閃爍,林默日記的最后一頁浮現出血字:"他們都在明朝變成了。。。"
驚雷劈中飛檐的剎那,所有異象戛然而止。四人渾身濕透地癱在碎瓷片里,發現辣椒醬罐變成了剔透的琉璃器。歐陽菲菲撿起只剩封皮的日記,內頁全部消失,唯有襯紙上留著半幅鉛筆繪制的機械圖——像是某種青銅羅盤的剖面。
"這根本不是穿越裝置。。。"張一斌摩挲著電路板殘骸,"林默他們造的是時空錨定器。"院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陳文昌從門縫窺見穿飛魚服的官差舉著火把包圍書院。最驚悚的是,為首者腰間懸著的,正是他們昨夜見過的銅匣完整版。
暴雨沖刷著藏書閣窗欞,歐陽菲菲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機日期在1618與2023間瘋狂跳動。當羅子建摸向懷中那頁星象圖時,宣紙上的墨跡正化作無數黑蟲,組成六個扭曲的大字:"小心錦衣衛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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