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驚駭的注視下,他將那個沾染了傷員鮮血的、屬于自己“判官”的彈匣,猛地插入了格洛克的供彈口。
兩把“活”槍接觸的瞬間,格洛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劇烈震顫。
槍身側面加裝的微型戰術屏幕上,一張扭曲、痛苦的人臉一閃而過,一個斷斷續續、充滿雜音的合成語音從中傳出:“開……開槍……救我……”
那似乎是這把槍曾經的主人,在某個絕望時刻留下的最后執念。
陳牧的左手死死握住了劇烈掙扎的格洛克,右手依舊緊握著自己的“判官”。
他俯下身,對著那支槍,如同訓誡一頭不聽話的獵犬,低聲喝道:“閉嘴。她已經死了,但我還活著——從現在起,這把槍,只聽活人的命令!”
話音落下的剎那,格洛克的內部傳來一聲細微卻清晰的、類似骨骼被瞬間捏碎的脆響。
所有的震顫、所有的異常信號,戛然而止。
那支槍恢復了死物般的冰冷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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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燈火通明的車間,陳牧當著林九的面,將那支被“凈化”的格洛克迅速剖開,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片已經變得有些暗淡的核心生物膜,將其置于一個無菌培養皿中。
隨即,他再次劃破指尖,將一滴殷紅的、屬于自己的血液滴入其中。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那片生物膜在接觸到陳牧血液的瞬間,仿佛餓極了的野獸,迅速將其吞噬。
緊接著,它沒有像之前那樣沉寂,而是開始主動、逆向地釋放出一陣陣微弱的電流脈沖,脈沖的頻率經過編譯,竟精準地指向了東郊那個信號源的方向!
林九的眼睛死死盯著監測屏幕,看著那個來自東郊的敵方信號,因為這股突如其來的反向脈沖而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明顯的紊亂。
“你……你在用這把槍的‘殘骸’……反向追蹤他們?!”他震驚得無以復加。
陳牧用一塊白布,緩緩擦拭著解剖刀上殘留的血漬,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厲芒。
“不,”他輕聲說,“我是讓它們,認祖歸宗。”
“看看究竟是誰,偷了我的心跳,去裝神弄鬼。”
與此同時,在基地數十公里外的東郊,一處廢棄城市的地下排水管道深處,黑暗與腥臭之中,一只架設在三腳架上的、銹跡斑斑的軍用望遠鏡,正緩緩轉動著鏡頭。
鏡片中,清晰地映出了遠處燈火通明的基地輪廓。
而在望遠鏡鏡身的邊緣,一個用利器刻下的、與陳牧“判官”手槍上別無二致的閉眼圖騰,在幽暗中若隱若現。
實驗室里,林九的指尖在鍵盤上狂舞,他死死盯著屏幕上那段因反向脈沖而僥幸捕獲到的、殘缺不全的信號碎片。
那里面,似乎藏著一個遠比武器失控更加恐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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