泵動霰彈槍的怒吼撕裂了死寂的濃霧,橘紅色的槍口焰如同一只暴怒的獨眼,瞬間照亮了趙雷那張布滿風霜與決心的臉。
他從地下通風口的陰影中如獵豹般躍起,身體尚在半空,第一發由橡膠包裹的鋼珠彈已經呼嘯而出。
子彈沒有射向靜默者堅不可摧的軀干,而是以刁鉆至極的角度,精準無誤地鉆進了它耳部生物接收器那處早已被標記的細微殘損裂縫中!
“嗡——”
一聲尖銳的電磁悲鳴從靜默者體內爆發,遠比任何物理打擊都更具毀滅性。
它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砸中了神經中樞。
然而,這僅僅是前奏。
趙雷落地的瞬間,膝蓋彎曲卸力,手中霰彈槍下掛的鏈鋸裝置隨之啟動。
刺耳的轟鳴聲中,高速旋轉的鋸齒并非為了切割,而是狠狠地擦過那層光滑如鏡的生物陶瓷甲殼!
“滋啦——!”
一長串炫目刺眼的火花在霧氣中炸開,如同黑夜里的焊光。
鏈鋸與甲殼的劇烈摩擦產生了超高頻率的共振波,像一把無形的音叉,順著剛剛被鋼珠彈撕開的缺口,瘋狂地涌入靜默者脆弱的內部信號系統。
致命的打擊接踵而至。
那名靜默者猛然抽搐起來,頭部像是接收到無數混亂信號的壞掉天線,以一種違背生物學常理的幅度瘋狂左右亂擺。
它再也無法維持那令人膽寒的“靜默”,喉嚨深處發出了斷斷續續、夾雜著電流雜音的低頻哀鳴。
與此同時,百米開外的水塔頂端,陳牧冷靜得像一尊雕像。
他單膝跪地,飛快地拆解著手中的老式M1911手槍。
這并非要用它來射擊,而是取出了內部一根不起眼的復進簧。
彈簧上早已被他細心地纏繞了無數圈纖細的銅絲,另一端則連接著一個微型電容。
他將這件簡陋卻精密的改裝件,熟練地塞入狙擊步槍瞄準鏡后端的備用數據接口。
這是他早年在廢品站修復老式收音機時摸索出的怪癖——一種能將微弱的電磁場擾動,轉化為瞄具內可見光頻閃爍的“土辦法”。
“它們靠精準的信號定位來‘看’世界,”陳牧對著喉間的微型麥克風低語,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那就讓整片街區的廢銅爛鐵都替我們‘咳嗽’幾聲。”
他輕輕觸動腕表上的一個虛擬按鈕。
下一秒,一場電子交響樂的混亂序曲奏響了!
方圓兩百米內,所有廢棄車輛的防盜喇叭、倒車雷達、電子中控鎖,乃至路邊廣告牌殘存的LED燈,在同一時刻被一股脈沖電流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