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女主人留下的最后一頓飯。
而現在,盤子空了,只有幾粒黑色的碎屑粘在盤底,顯然是被人默默地吃盡了。
趙雷的腳步猛地一頓,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他抬起頭,望向村口那棵老槐樹。
樹杈上,掛著一只給亡人引路的冷粥碗。
碗底殘留的米膜早已被風吹干,龜裂成細密的蛛網。
這個村子,連悲傷都顯得如此克制而沉重。
忽然,一陣風穿過村巷,井口方向的銅鈴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b彙!?/p>
三聲,短,長,短。
這節奏……趙雷心頭猛地一震!
這根本不是什么無序的風聲,而是他曾經答應教村里那幾個幸存的孩子,用彈殼做風鈴時約定的暗號!
是孩童拍手嬉戲時才會有的節奏!
他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腰間的戰術刀,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然而,指尖觸及刀柄的瞬間,他卻僵住了。
那原本纏繞著防滑布條的刀柄,不知何時,竟被換成了一條洗得褪色的紅繩。
那紅繩,他認得。
那是村里一個溺亡孩子的母親,親手縫在他兒子書包上的護身符。
井邊,陳牧毫無征兆地站起身,將那枚仍在輕晃的銅鈴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
他沒有片刻停留,轉身便走向不遠處那個偽裝成柴房的地下槍械庫入口。
推開沉重的鐵門,一股冰冷潮濕的金屬氣息撲面而來。
他沒有開啟任何照明設備,在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他如同一只習慣了夜行的孤狼。
他伸出右手,五指張開,輕輕貼在冰冷的墻壁上,順著墻體內部的金屬管道緩緩向前滑動。
指尖傳來微弱的、幾乎無法感知的震動。
那是地下槍管網絡傳來的反饋。
過去整整七日,因為村莊被絕望的情緒籠罩,導致以“活人氣息”為能源的槍管網絡與他斷開了情感鏈接,陷入死寂般的休眠。
他甚至能感知到,某些遠端的節點已經開始出現逆向結晶化的可怕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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