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中,一連串完全陌生的畫面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腦海。
那是一間破舊的教室,孩子們瘦骨嶙峋,但眼神明亮。
黑板上用粉筆寫著一行大字:“周明遠老師的最后一課”。
十幾個孩子站得筆直,用盡全身力氣齊聲背誦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火焰,金紅色的火焰,順著那些文字無聲地蔓延,瞬間將整面黑板燒成了通透的琉璃。
“呃啊!”趙雷咬碎了后槽牙,強行將自己從那窒息般的記憶洪流中拔出。
他猛地站起,雙目赤紅,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沖進不遠處的訓練場,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所有人!立刻檢查自己的眉心!最近有沒有人做過奇怪的夢?夢到沒去過的地方?見過沒見過的人?”
正在進行體能訓練的戰士們被他駭人的氣勢鎮住,面面相覷。
一片沉寂中,一個略顯稚嫩的少年遲疑地舉起了手:“報告隊長……我,我夢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她一直在重復一句話,她說……‘別忘了注射順序,抗體必須在穩定劑之后’。”
趙雷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大小。
那個女人,那句話……他就算化成灰也忘不了!
那是“黑月事件”爆發首日,為了掩護平民撤離,孤身擋在醫院門口,最終被感染者淹沒的防疫醫生,陳蕓!
觀測站內,數據風暴席卷了整個主控室。
林九連夜拆解分析著那些從彈殼中回收的火紋傳播數據,一個驚人的規律漸漸浮出水面。
火紋的共鳴與傳播并非隨機,它極其精準地依賴著一種被他命名為“情感錨點”的東西。
每當某個幸存者對一位逝者產生極其強烈的思念,或是與同伴復述一段刻骨銘心的共同記憶時,地圖上對應的坐標就會產生一波微弱卻清晰的能量波動。
更可怕的是,當足夠多的“情感錨點”同時被觸發,這些微弱的波動就能瞬間串聯成一張覆蓋整個區域的巨網,形成一條短暫卻高效的“記憶通道”!
林九顫抖著翻出一張老舊的城市地圖,用紅筆在“第七人民醫院”的位置上畫下了一個血紅的圓圈。
那里曾是“黑月”病毒的最初爆發點,是無數人噩夢的開端,也正是他們的頭兒,陳牧,最初覺醒火種系統的地方。
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頭兒……他不是把火種像種子一樣撒了出去……他是把我們每一個人,都變成了‘活體發射塔’。”
西部廢棄電視臺,趙雷率領的突擊小隊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們的目標是重啟這里的區域性廣播陣列,用大功率信號覆蓋整片區域,嘗試建立新的通訊。
可當他們用發電機強行供電時,卻發現所有線路的內部都浸透著一層詭異的藍色光焰,冰冷的金屬接口在他們眼前自動熔化、重組,變成了一種他們聞所未聞的生物脈絡般的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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