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份手繪的復刻版射擊記錄,上面的彈道分析數據精密到令人發指。
“他不是打偏,”陳牧的手指點在圖紙上一個詭異的轉折點,“是子彈在脫離槍口后的第0。07秒,于空中自行斷裂了。就像這槍管,就像你心里那道無法彌合的裂縫——斷得越狠,越該留下。因為真相,就刻在斷口上。”
趙雷的身體劇烈地一震,他死死盯著圖紙上的數據,呼吸變得急促,那股滔天的怒火,瞬間被巨大的震驚和迷茫所取代。
與此同時,在營地另一角的臨時整理區,林九正帶著滿腹的疑惑執行著陳牧的命令。
他將每一塊殘片都小心地擺放在工作臺上,準備進行編號。
就在他將一塊M4卡賓槍的斷裂護木調整方向,讓其斷口朝向正南時,異變陡生!
工作臺上所有其他的金屬殘件,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竟在同一時刻發出了極其輕微的“嗡”聲,并隨之產生了難以察覺的震顫。
林九起初以為是錯覺,但他很快發現,當他把那塊護木斷口移開南方時,震顫便消失了。
而當他再次將其對準南方,那股共鳴般的震顫再次出現,并且頻率似乎比剛才增強了一絲。
他心中警鈴大作,立刻拿起一塊斷裂的槍機,也將其斷口朝向南方。
這一次,整個工作臺上的所有殘片都發出了清晰可聞的“嗡嗡”聲,震動頻率呈遞進式增強!
更詭異的事情發生在營地外。
一座早已廢棄的警亭崗哨里,一個銹跡斑斑的破舊槍架上,一支被銹蝕得與槍架幾乎融為一體的警用左輪手槍,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突然發出“咔嚓”一聲脆響,槍身之上憑空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一個碰巧路過的巡邏隊員嚇了一跳,立刻上報。
林九沖過去一看,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那支左輪手身槍上的裂痕走向,竟與他剛剛整理的那枚M1911斷裂擊針的斷口紋理,幾乎完全一致!
他立刻在地圖上標記出警亭的位置,然后沖回實驗臺,用顫抖的手在報告上寫下一行字:“緊急發現:它們不是在模仿斷裂……它們是在‘學習’!學習如何以最正確的方式,受傷!”
地下密室。這里是陳牧的禁地。
一層厚重的特制磷銅板被平鋪在地面上,閃爍著暗紅色的光澤。
陳牧將所有編號封裝好的斷槍殘片一一取出,按照它們斷裂時的角度和位置,小心地壓入磷銅板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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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他啟動了一套復雜的機械增壓裝置,對每一塊殘片施加恒定而沉重的壓力。
他不通電,不加熱,也不使用任何化學催化劑。
整個過程安靜得可怕,只有金屬應力在無聲的嘶吼。
他要用最原始、最純粹的物理方式,讓這些“傷痕”將它們的“記憶”拓印到銅板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