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孩子用歪歪扭扭的線條畫出的太陽和笑臉,旁邊潦草地寫著“媽媽”;有某個不知名的戰(zhàn)士留下的生存記錄:“今天,殺了三只尸狗,罐頭還剩一個”;還有一行用指甲劃出的血痕:“我想回家”。
在通道的盡頭,林九放了一臺老式錄音機,里面循環(huán)播放著一段磁帶——一個蒼老的聲音,正在用緩慢而溫和的語調(diào),朗讀著《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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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這條通道命名為,“人類日常博物館”。
“它想懂人?”林九靠在集裝箱入口,對陳牧說,“那就讓它看。看我們是怎么一邊渴望著太陽,一邊在泥潭里打滾;怎么一邊計算著殺戮,一邊思念著媽媽;怎么一邊活著,一邊碎著。”
陳牧沉默地看著那條通往黑暗的通道,仿佛能看到那些無聲的故事,正隨著空氣,一點點滲入地底。
輪到他了。
他從武器庫里取出了那把早已沒有子彈的M1911模型槍。
這是末世爆發(fā)時,他從一家模型店里拿到的第一件“武器”,槍柄上被他刻了一行小字:“第一聲槍響之地”。
他用一根結(jié)實的繩索,將這把冰冷的鐵疙瘩,緩緩垂入最深的那道地裂裂縫。
當繩索的盡頭傳來輕微的松弛感時
他沒有像趙雷那樣嘶吼,也沒有像林九那樣說教。
他只是平靜地對著井口說:“這把槍,打過七百二十三發(fā)子彈,殺過三百一十六個東西。但它最重的一次,是那天在地鐵站,我對著一個快要變異的女孩,最終沒有開槍。”
漫長的沉默。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次嘗試失敗了的時候,地裂深處,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金屬摩擦聲。
繩索的另一端,猛地一空。
槍,被接走了。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據(jù)點的氣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頂點。
他們不再是單方面地試探,而是建立了一種詭異的、雙向的“饋贈”。
次日清晨,林九的設備截獲了一段史無前例的清晰語音。
不再是敲擊,而是通過某種方式直接模擬了聲帶的震動。
一個機械的、毫無感情的聲音,用著陳牧的語調(diào),清晰地說道:“我懂了。我不再攻擊。”
指揮室里爆發(fā)出短暫的歡呼,有人甚至喜極而泣。
只有陳牧,在聽到那句話的瞬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笑。
“它終于學會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