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個正在學習“痛”的龐大意識,第一次體驗到與疼痛共存、進退兩難的折磨。
夜幕再次降臨,林九回到了他的電視塔。
他沒有再被動等待,而是選擇了主動出擊。
他截取了之前那段“疼痛脈沖”的殘留信號作為載體,然后像一個瘋狂的DJ,開始混合他的“素材”。
他從舊時代中心醫(yī)院的數(shù)據(jù)庫里,扒出了上千份手術中病人的疼痛反應記錄;從戰(zhàn)地記者的硬盤里,提取了傷員在夢中的囈語和抽搐;他甚至找到了一段嬰兒出生后第一次接種疫苗時,那短暫而尖銳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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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這些碎片化的、充滿了真實痛苦的音頻,剪輯成一段毫無邏輯、顛三倒四,卻又無比真實的“痛覺蒙太奇”。
“它學情感靠復制,那我們就讓它‘親身經(jīng)歷’一次?!绷志叛凵窨駸?,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殘影,“疼,是沒法抄作業(yè)的?!?/p>
信號調制完成。
他通過地鐵巨大的通風井,利用那些深入地下的金屬管道作為天然的波導管,將這段“創(chuàng)傷記憶流”精準地定向發(fā)射出去。
地下深處的巖層結構,將這段信號中的低頻部分無限放大,如同在那個龐大意識的腦海里,舉辦了一場永不停歇的痛苦演奏會。
計劃執(zhí)行當晚,監(jiān)測中心就收到了第一個“戰(zhàn)果”。
數(shù)據(jù)顯示,一頭潛伏在據(jù)點西南方地底五公里深處的“感知型變異體”,突然毫無征兆地開始自殘。
它用自己鋒利的爪子,瘋狂地撕開了自己背部的神經(jīng)束,一遍又一遍地刮擦著體內的晶體核心,動作狂亂而絕望,直至機能徹底崩潰,癱瘓死亡。
林九成功捕捉到了它臨死前發(fā)出的最后一段微弱信號殘片,翻譯過來只有幾個破碎的詞:
“停……不要……再響……”
控制室內一片死寂。
陳牧死死盯著屏幕上那條逐漸歸于平坦的生命曲線,聲音低沉得如同地底的巖石:“它開始想‘關掉自己’了?!?/p>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補充道:“這說明,它終于懂了——有些東西,比死還難扛。”
午夜,零點整。
十七號據(jù)點內,所有人都被一種詭異的現(xiàn)象驚醒。
據(jù)點內所有的金屬結構,從床架到武器架,從墻壁里的鋼筋到地基的金屬樁,都在同一時間開始輕微共振。
不是攻擊,那頻率太低。不是脈沖,那節(jié)奏太緩。
咚……咚……咚……
那聲音,像極了一個被困在密室里的人,正用指節(jié),不急不緩地,輕輕叩擊著一根連接外界的鐵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