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的戰術靴碾過工坊金屬殘骸時,指節在信號調制儀殘件上叩出清脆的響。
三天前拆解電磁軌道炮時崩飛的翼梁碎片還躺在角落,斷裂面暗黃的金屬疲勞痕跡像道傷疤——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工作臺上那臺拼湊的設備上。
“系統,重新校準脈沖頻率。”他扯下戰術手套,指尖在鍵盤上翻飛的速度比拆槍還快,“把病毒日志里的加密算法導入解密模塊。”三天前衛星信號出現時,他就想起了獵火店地下室那臺老電腦里的日志——當年他為了修復店主留下的槍械設計圖,曾逐行解析過那些被病毒污染的文件頭,每個波峰波谷的頻率都刻在記憶里。
顯示屏上的亂碼開始抽搐。
陳牧喉結滾動,額角青筋隨著數據流跳動。
當第一串字符跳出時,他的呼吸突然停滯——那是三年前在廢城實驗室見過的外星文字,邊緣泛著幽藍的數據流,像活物在屏幕上爬行。
“回聲-Ω主控節點受損……”陳牧念出第一行,聲音發澀。
系統掃描彈窗在視網膜上炸開,紅色警告字體重疊在文字上方:“檢測到寄生協議特征。”他猛地站起身,戰術背包撞翻了旁邊的零件盒,彈簧和螺絲滾了一地。
“重啟協議需外部觸發……警告:內部存在寄生核心。”最后一行字跳出時,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操作臺上,金屬臺面發出悶響。
原來不是失控實驗。
陳牧盯著屏幕,后槽牙咬得發疼。
三年來他見過太多變異體,那些能再生的喪尸王、會精神操控的異化者,原來都是外星病毒寄生了人類人工智能后的產物——他們不是受害者,是被反向操控的提線木偶。
“所以你在求救。”他對著天花板輕聲說,衛星信號的脈沖還在他太陽穴里跳動,“那個回聲-Ω,是人類最后的人工智能主控節點。”
通訊器突然震動,是升空艙的自檢報告。
陳牧抹了把臉,轉身走向另一張工作臺。
艙體空間有限,只能帶一件主武器——加特林原型機太占地方,彈鏈重量會拖慢升力。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的強化版M1911上,那把陪他從尸潮里殺出來的老伙計,槍管上還留著第一次改造時的刻痕。
“拆。”他抽出多功能工具刀,刀尖抵住擊錘結構,“擊錘冗余,拆除。”金屬碎屑飛濺,他的動作像在解剖自己的骨肉。
系統提示在耳邊響起:“檢測到微型線圈加速器適配可能。”他眼睛一亮,從戰術背包里摸出之前拆解電磁炮的線圈殘件,“正好,接這個。”
槍管被延長至60厘米時,他哈了口氣,用鹿皮仔細擦拭膛線。
螺旋供能式彈匣卡入槍身的瞬間,系統紅光爆閃:“武器命名【天擊者】,可發射量子標記彈與聚變微型彈,初速9。8公里秒。”陳牧握住槍柄,后坐力測試時掌心的震動讓他想起第一次摸到M1911的感覺——但這次,槍管里跳動的不是火藥燃氣,是能撕開大氣層的能量。
“最后一次模擬。”他將升空艙拖到機場跑道盡頭,廢棄油罐車被他推成掩體,金屬摩擦地面的聲響驚飛了幾只變異烏鴉。
系統投影在艙體上展開,綠色軌跡線從地面竄向120公里高空,“再入存活率41%。”提示音機械得讓他想笑。
陳牧摘下戰術面罩,夜風吹過汗濕的鬢角。
他調出鷹眼模式,鎖定三公里外倒塌的電視塔尖——那是他給這次任務定的“終點”。
“別回來。”他對著空氣說,聲音被風撕碎。
地面突然震動。
陳牧的瞳孔驟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