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牧的戰術靴踏過地下軍火庫的金屬臺階時,每一步都邁得極輕。
走廊盡頭的應急燈在頭頂投下昏黃的光暈,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這是他花了三天時間,用報廢裝甲車的鋼板加固過的防線,可此刻卻讓他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神經緊繃。
“滴。”指紋鎖的綠光掃過指尖,厚重的防爆門發出氣壓宣泄的嘶鳴聲。
他側身閃進操作間,反手將門鎖死,金屬扣咬合的脆響讓他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操作臺上的全息投影已經亮起,系統界面上漂浮著淡藍色的數據流。
陳牧摘下戰術手套,用指腹蹭了蹭掌心的老繭——那是常年拆裝槍械磨出的印記。
他從腰間的槍套里取出M1911手槍,用指節在握把底部的暗格上輕輕叩了三下,暗扣彈出的瞬間,玻璃管里的淡金色液體在冷光燈下散發著柔和的光。
“系統,啟動分解吸收模塊。”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就像在跟某種活物商量似的。
全息屏突然劇烈閃爍起來,無數細碎的分子結構從玻璃管中被抽離出來,在虛空中組成了螺旋狀的光鏈。
陳牧湊近一些,能看見那些光鏈里穿插著暗紅色的雜質,就像被墨汁污染了的銀線。
“正在構建病毒模型……匹配度78%。”系統的電子音帶著機械的滯澀感,“檢測到異常因子:非地球生物基因序列。”
陳牧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想起三天前在實驗室里,指揮官脖頸處不自然的青灰色血管——那是擬態體無法完全模擬的破綻。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操作臺邊緣,那里刻著老周的名字縮寫,刀痕已經被歲月磨得發鈍了。
“需要原始病毒樣本才能完成解析。”系統繼續提示道,“當前的中和劑只能延緩感染,無法根除。”
操作臺的金屬表面被他捏出了淺淺的凹痕。
陳牧望著全息屏里糾纏的光鏈,喉結動了動。
老周臨終前咳著血塞給他半塊餅干的畫面突然閃回,餅干紙里裹著的不只是食物,還有實驗室爆炸前他偷藏的最后一份研究日志——上面用紅筆圈著“外星實驗站”五個字。
“叮——”
系統界面毫無預兆地刷新了,新的任務提示像利刃般劈開了數據流:【主線任務:前往“外星實驗站”遺址,獲取原始病毒樣本。
剩余時間:72小時。】
陳牧的呼吸一滯。
全息屏右下角彈出的地圖上,西部荒漠的坐標點正泛著刺目的紅光,周圍用警告符號標滿了“高階變異體”“輻射區”“信號干擾帶”。
他伸手觸碰那個紅點,指尖穿過全息投影時,系統傳來灼燒般的刺痛——這是緊急任務的強制提醒。
“該來的總會來。”陳牧扯了扯嘴角,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他轉身走向武器架,掛在墻上的M1911改裝套件在陰影里散發著冷光。
拆解工具盒被他踢到腳邊,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操作間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