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的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像是有人用燒紅的細針在腦膜上劃線。
系統界面在視網膜上瘋狂抖動,藍色進度條裂開蛛網般的紋路,每道裂痕都滲出刺目的紅光,最后"啪"地一聲碎成星點,只余下一行血字在眼前閃爍:"檢測到高危數據沖突,正在隔離。。。。。。失敗。"
他踉蹌著扶住墻面,指甲在銹跡斑斑的金屬板上刮出刺耳聲響。
記憶碎片如潮水倒灌——斷成兩截的加特林槍管、被酸液腐蝕的能量護盾、還有自己跪在焦土上,看著系統界面徹底黑屏時的絕望。
那些不屬于這個時空的畫面撞進意識,他突然看清無數條交錯的時間線:有的線里他被喪尸撕成碎片,有的線里他抱著系統殘骸在廢墟里游蕩,還有一條線里,他的瞳孔泛著和鏡影一樣的暗紫,正舉槍對準幸存者的眉心。
"咳。。。。。。"陳牧捂住嘴,指縫間溢出半聲悶哼。
他摸到戰術背包里M1911的槍柄,冰涼的金屬觸感順著掌心爬上來,像根錨鏈勾住即將潰散的理智。
前世就是因為貪功吸收能量體導致系統崩潰,這一世他本想更謹慎。。。。。。可鏡影那句"逃不掉"的低語還在耳邊,Echo病毒的箱子就堆在倉庫角落,他必須弄清楚主腦到底在他身體里種下了什么。
地下軍火庫的通風管道傳來霉味,陳牧順著熟悉的路線往下走,靴底踩過碎玻璃的脆響在封閉空間里格外清晰。
隔離艙在B3層最深處,那是他用三個月時間清理出來的安全屋,墻壁嵌著鉛板,門是從報廢裝甲車拆下來的加厚鋼板。
他站在艙門前,先解下腰間的戰術背包,熟練地將M1911拆成零件——槍管、復進簧、擊錘,每一步都像在拆解自己的骨骼,零件被他小心塞進背包夾層的暗格里,金屬碰撞聲輕得像心跳。
"咔嗒。"電磁鎖的綠燈亮起時,陳牧突然頓住。
他摸出從廢車上拆的熱能感應器,又扯下兩根細導線,快速繞在艙門內側的門把手上。"如果系統失控。。。。。。"他喉結動了動,將導線另一端接在電磁鎖的電源接口上,"至少能觸發警報。"做完這些,他才側身閃進艙內,反手將門扣死。
隔離艙的白熾燈忽明忽暗,陳牧靠在防彈玻璃上,看著系統界面再次彈出猩紅提示:"正在遭遇Echo數據侵蝕,是否啟動強制隔離?"他盯著那個"是"的選項看了三秒,指尖卻按向"否"。
前世系統崩潰前,他就是太依賴自動隔離功能,結果被鎖在意識空間里眼睜睜看著基地淪陷。
這次他要自己來——就像以前在槍械模型店拆解精密零件那樣,把意識拆成兩部分。
"模擬思維隔離法。。。。。。"陳牧閉上眼睛,額角的血管凸起成青紫色。
他想象自己的意識是把拆開的M1911,一部分是負責對抗侵蝕的"擊錘",另一部分是解析數據的"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