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的瞳孔驟然收縮,后頸那道發燙的黑紋順著脊椎竄上太陽穴,疼得他指尖在鍵盤上頓了半秒。
屏幕上“回聲-1”四個血字像燒紅的鐵釘釘進視網膜,他喉結滾動,壓下翻涌的情緒——上一次這種被人扒開骨縫看內臟的感覺,還是三個月前在廢車場被三只變異犬圍住時。
“系統,掃描終端數據庫。”他壓低聲音,拇指蹭過M1911的擊錘,金屬涼意順著掌心爬進血管。
視網膜上很快跳出數據流,關鍵詞“回聲計劃”“人體強化”“槍械控制”像子彈一樣炸開。
“異常樣本:陳牧。”當這行字浮現在掃描結果最頂端時,他的呼吸漏了一拍。
戰術手電的光束在終端機上晃了晃,照出金屬外殼上斑駁的劃痕,那些劃痕的走向竟和他后頸的黑紋如出一轍。
“所以他們給我編了號,卻發現我不在名單里?”他對著空氣呢喃,聲音撞在發霉的墻面上,又被通風管道的風聲撕成碎片。
屏幕突然自動跳轉頁面,林婉清的照片占滿整個畫面。
陳牧的手指猛地扣住桌沿,指節發白——照片里的她穿著和監控里一樣的白大褂,手腕上纏著帶血的繃帶,備注欄寫著“回聲-7,神經鏈接能力92%適配”。
他快速往下翻,最后一條記錄停在“黑塔實驗事故,確認死亡”,但下方附著一段模糊的監控截圖:穿白大褂的身影在黑塔地下三層的走廊狂奔,發梢沾著暗紅液體,正是三天前他用穿甲彈轟塌的那片區域。
“她沒死。”陳牧捏緊手機,新收到的坐標在屏幕上灼得發燙。
他扯下腰間的戰術刀劃開墻面霉斑,露出更深的水泥層,那些回聲編號刻得極深,回聲-7旁邊的抓痕還在滲著淡粉血珠,像是剛被指甲摳出來的。
“她還在這附近。”他摸了摸后頸發燙的黑紋,那感覺突然變得清晰——不是疼,是某種牽引,像有根線從皮膚底下往外拽,指向坐標所在的方向。
通道越走越窄,金屬地面結著厚銹,每走一步都發出“吱呀”的呻吟。
陳牧的“鷹眼”自動開啟,視網膜上浮現出隱藏的紅外線軌跡——三秒后,天花板的機關槍陣會從通風口探出。
他側身貼墻,M1911的消音器抵住墻角,“快速換彈”技能讓彈夾在掌心轉了個圈,填進的穿甲彈在幽暗中泛著冷光。
“叮——”紅外線掃過他的左肩。
陳牧的瞳孔收縮成細線,“子彈時間”啟動,世界突然慢下來:機關槍的槍管從通風口探出的速度變得像蝸牛,彈鏈在金屬槽里滑動的每一節都清晰可見。
他扣動扳機,三發子彈精準打進三個不同的齒輪組,機械的轟鳴卡在半空中,零件雨“嘩啦啦”砸了滿地。
“系統,消耗點數。”他抹了把額角的汗,戰術手電的光掃過轉角——金屬門半開著,門縫里漏出一點幽藍的光。
門內的景象讓他呼吸一滯:墻上掛著戰術腕表,表鏡裂成蛛網,指針停在“黑月事件”爆發的時刻;桌上擺著張泛黃的照片,是穿便裝的林婉清,懷里抱著把老式獵槍,背景是“獵火槍械模型店”的招牌——那是他穿越前的店。
最里側的鐵盒里躺著本日志,紙頁邊緣焦黑,最后一頁用紅筆寫著:“真正的回聲-1,是你。”
陳牧的手指撫過照片里的店招,掌心傳來細微的凹凸——那是他親手刻的防滑紋。
后頸的黑紋突然劇烈跳動,他猛地抬頭,終端機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穿白大褂的老者從光霧里浮現,面容模糊卻讓他心跳加速。
“你覺醒了。”老者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我們失敗了,他們沒殺你,只是重置了記憶。項目從未結束,它換了種形式……”
話音未落,投影驟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