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逐漸散去,各自忙著加固營地,處理戰后的瑣事。
林九卻不動聲色地朝著陳牧的方向挪動了幾步。
他借著為陳牧整理背后戰術背帶的動作,看似隨意地搭上他的肩膀,指尖卻如同最靈敏的探針,極其輕巧地觸碰到了陳牧頸側的動脈。
在他緊握的掌心里,一枚由信標殘片改裝而成的便攜式監測器正無聲地工作著。
巴掌大的屏幕上,代表心率的曲線平穩跳動,與常人無異,甚至比一般人更強健。
但林九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在那平穩的曲線中,有一段極其詭異的、長達七秒的微停頓,如同樂譜中一個錯誤的休止符,每隔一段時間就精準地重復出現一次。
那是“語彈”發作的典型前兆。
是精神正在強行扭曲現實的生理反應。
林九沒有聲張,松開手,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問道:“底下那東西……還聽你話嗎?”
陳牧正低頭檢查著工具箱里的零件,聞言,手上動作一停,隨即反問:“你覺得,我會讓它聽我的?”他抬起頭,”
夜幕降臨,陳牧沒有休息,而是獨自一人回到了“獵火模型店”的廢墟。
這里曾是他的工坊,也是他“槍語”開始的地方。
他需要清理出一塊能用的地基,重建一切。
月光下,他搬開一塊塊沉重的瓦礫,清理著扭曲的鋼筋。
當他清理到一根深埋在廢墟下的承重柱時,指腹忽然摸到了一排粗糙的、非自然的凸起。
他湊近一看,瞳孔驟然微縮。
柱子的背面,被人用利器刻下了一行潦草的小字:“別信穿白大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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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歪歪扭扭,充滿了臨死前的絕望與倉皇。
更讓他心驚的是,填充字跡凹槽的“墨水”,是一種混合物,他能輕易分辨出其中干涸的血跡和燃燒不完全的煤灰。
這是三年前,第一批“蝕腦病毒”在城東軍方研究所泄露后,一位被困的研究員在通訊完全斷絕的情況下,留給后續搜救部隊的最后警告。
這個警告,從未被任何人發現。
陳牧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后,他沒有聲張,而是從工具箱里取出一張砂紙,將承重柱周圍其他墻面上的痕跡全部磨平,讓這塊區域顯得平平無奇。
然后,他用鑿子和錘子,小心翼翼地將刻著字的那塊磚石完整地撬了下來,用布包好,藏進了自己剛剛清理出的工坊地基最深處,上面又重新覆蓋了厚厚的土石。
這個秘密,暫時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趙雷。
接下來的幾天,陳牧歸來的消息像野火一樣在廢土上傳開,帶來了希望,也引來了豺狼。
一支打著“陳牧親衛隊”旗號的武裝團伙在城西迅速崛起,他們以“統一槍械管理,迎接新秩序”為名,強行收繳幸存者聚點的武器和物資。
“這幫狗娘養的!”趙雷得到消息后勃然大怒,當即點齊了人手,連夜突襲了那伙人的窩點。
戰斗并未如想象中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