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近乎于“神”的權柄。
陳牧的呼吸驟然粗重,他死死盯著系統界面上那個名為“定點轟炸”的技能模塊,那是一團由無數光絲糾纏而成的復雜結構。
過去,他只能選擇坐標,然后按下確認,一束毀滅性的能量就會從天而降。
他從未想過,這團光絲的本質,竟是一段可以被解讀、被篡改的“規則代碼”。
而那頭母體,那個吞噬了無數人類意識的怪物,對聲波,尤其是承載著強烈情緒的聲波,有著超乎尋常的敏感性。
一個瘋狂的念頭,如野火般在他的腦海中燎原。
他要拆解這枚神之權柄,將“轟炸”的概念,替換為“言語”。
他不再需要炸毀血肉,他要直接“引爆”那怪物的思維!
地下避難所最深處的改造工坊內,刺鼻的金屬切割味和臭氧氣息彌漫。
陳牧像個著了魔的外科醫生,雙手穩定得可怕,用高精度能量探針,小心翼翼地剝離著“定點轟炸”模塊的外層協議。
每一根光絲的斷開,都讓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這無異于在拆解一枚隨時可能走火的核彈。
趙雷抱著手臂,靠在冰冷的金屬墻壁上,一言不發地看著。
他看不懂那些復雜的光路和能量流,但他能看懂陳牧臉上那種混合著創造與毀滅的狂熱。
整整七十二個小時,陳牧不眠不休,將拆解下來的核心與一個老舊的聲波放大器、一個神經脈沖發生器強行嫁接。
最終,一把造型怪異的槍械出現在工作臺上。
它沒有彈匣,沒有槍管,只有一個深邃如旋渦的發射口,通體布滿了藍色的能量紋路,仿佛一件來自未來的藝術品。
陳牧拿起槍,對準了一塊用于測試的、浸泡在營養液里的“語彈”組織樣本。
他閉上眼,腦海中回憶起末日降臨前,他與家人在夕陽下野餐的溫暖畫面,將那份純粹的幸福與安寧的情緒,通過槍柄上的感應器,編碼成一段獨特的波形。
他扣下扳機。
沒有槍聲,沒有火光。
只有一道肉眼不可見的低頻震蕩波,無聲無息地注入了那塊組織。
原本躁動不安、散發著惡意低語的組織樣本,在一瞬間靜止了。
緊接著,它開始微微舒展,仿佛一朵在暖陽下綻放的花。
趙雷瞳孔驟縮,他一步上前,死死盯著那塊變得“溫順”的組織,喉結滾動,許久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你這不是槍。”
他抬起頭,目光復雜地看著陳-牧,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你這是拿槍當筆,在往它的腦子里寫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