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這兩種熟悉的噪音之下,第三種聲音讓他背后的汗毛瞬間倒豎。
那是一種整齊劃一、富有節奏的腳步聲。
嗒、嗒、嗒、嗒……不快,但每一步的間隔、力度都幾乎完全一致,仿佛由一臺精密的殺戮機器控制。
這不是野獸的本能,更不是喪尸的蹣跚。
趙雷猛然抬起頭,眼中滿是驚駭:“有‘組織化’單位出現了。”
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狙擊槍,槍口朝天。
沒有瞄準,沒有索敵,他扣動扳機,用清脆的槍聲向后方傳遞信息:三短,兩長。
這是他們事先約定的最高級別警報——遭遇智慧型敵人!
槍聲在廢墟間回蕩,也瞬間暴露了他的位置。
幾乎是同時,四面八方傳來了刺耳的咆哮,那片由喪尸和變異獸組成的鋼鐵洪流,被他這一顆“石子”激起,瘋狂地朝他涌來。
趙雷冷笑一聲,拉動槍栓,身影一閃,消失在地鐵入口的黑暗中。
他要用自己,為林九他們爭取時間。
與此同時,遠在營地工坊內的陳牧,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看窗外,卻仿佛看到了趙雷被圍困的景象。
一種無形的連接,讓他感知到了遠方戰友的危機。
但他不能去,他的任務,是坐鎮中樞。
他坐在冰冷的金屬椅上,雙手緊握著那把剛剛調試完畢的新槍。
槍身線條流暢,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他閉上眼,世界沉入一片黑暗。
他的意識穿過時空,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間永遠彌漫著槍油味的小店。
他想起了貨架最深處那把從未賣出的定制左輪,槍管上刻著一朵枯萎的玫瑰。
他想起了那個雨夜,劫匪用槍指著他的頭,扣動扳機前那一瞬間的死寂。
在那一秒,他聽到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奇特的“共鳴”。
是子彈在彈巢中蠢蠢欲動的微顫,是擊錘即將落下的那一絲張力,是劫匪心臟狂跳帶動手指的肌肉痙攣。
他學會了“聽”槍。
現在,他要逆轉這個過程。
他開始用呼吸控制心跳,從每分鐘七十次,緩緩降到六十、五十……他的心跳聲變得如古寺鐘鳴,沉穩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