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長空。
學員的右手被死死夾住,三根指骨被槍機硬生生夾斷,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鮮血淋漓。
陳牧冷眼旁觀,沒有一絲憐憫:“它想當你的師父,教你殺人。那你就得當個瘋子,把它逼瘋。這場仗,誰先崩潰,誰就輸了。”
當晚,趙雷輾轉反側。
沒有了擊針的愛槍就躺在他床邊的角落里,像一具冰冷的尸體。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卻在半夢半醒間,聽到了一陣細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聲。
他沒有睜眼,依舊保持著平穩的呼吸,但全身的肌肉已經繃緊。
那聲音越來越近,是金屬在水泥地上爬行的聲音。
他的槍,那把沒有了擊針的槍,正像一條蛇一樣,槍管貼地,扭動著向他的床邊爬來!
就在槍口即將觸碰到床沿的瞬間,趙雷動了!
他如獵豹般翻身下床,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擒住蠕動的槍身,另一只手猛地掀開旁邊取暖爐的爐蓋,將整把槍按在了燒得通紅的鐵板上!
“滋啦——!”
刺鼻的金屬焦糊味瞬間彌漫開來,伴隨著的,是槍機內部發出的一種類似人聲哀鳴的高頻震顫。
趙雷沒有松手,反而將槍身按得更緊,把耳朵貼了過去。
在那尖銳的震顫聲中,他分辨出了一種斷斷續續的節奏。
那節奏……那節奏是……
是十年前,在一次圍剿任務中,他的搭檔胸部中彈后,臨死前最后的呼吸頻率!
趙雷的身體猛地一僵,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松開了。
那把被燒得滾燙的槍,仿佛獲得了生命,緩緩地從爐蓋上滑落,退回了墻角,安靜得像一塊普通的鋼鐵。
第二天一早,趙雷主動找到了陳牧,交出了自己藏在床下的另一根備用擊針。
但在轉身離開后,他獨自一人回到了房間,從鞋底撬出一根比牙簽還細的特制微型撞針,小心翼翼地藏進了步槍的槍托夾層里。
“你想活?”他對著冰冷的槍身低語,“行。但得聽誰的話,咱們還得再打一架。”
避難所外的碑林,是埋葬歷代戰死者的地方。
陳牧獨自一人來到最深處,他面前是一個剛剛挖好的深坑。
坑底,放著一口用鉛皮焊死的箱子,這就是他設計的第一口“鎮械棺”。
棺中,是一把已經徹底覺醒、槍身長滿“根須”的殘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