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雷的動作僵住了。
他看著地上那把仿佛有了生命的殘槍,沉默了許久。
忽然,他猛地扯下自己左臂上纏繞的舊繃帶,露出下面一道深可見骨的舊傷。
他將傷口用力按在冰冷的槍管上,任由新滲出的鮮血,緩緩?fù)繚M那鋼鐵的紋理。
“媽的。”趙-雷低聲嘶吼,眼中爆出駭人的兇光,“老子的槍,流的汗,流的血,都得給老子算數(shù)!想練?可以!拿老子的命,跟老子對練!”
與此同時,在被尸群沖垮的碑林廢墟深處,陳牧正獨自坐在一塊斷裂的石碑前。
他沒有再打開系統(tǒng)界面,而是從懷里摸出了一把銹跡斑斑的銼刀,以及一塊剛剛成型的槍托原型。
他摒棄了腦海中所有“最優(yōu)”的建模數(shù)據(jù),完全憑借著記憶,回憶著十幾年前,父親教他修理第一把氣槍時的手感。
銼刀在他的手中,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
慢推,感受木頭纖維被切斷的阻力。
回拉,傾聽銼刀與木屑摩擦的沙沙聲。
聽聲辨隙。這才是造物的根本。
林九在他身后不遠處警戒,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忽然,他耳朵一動,壓低聲音驚呼:“老大!西區(qū)三號據(jù)點,有人在用大喇叭,循環(huán)播放老式靶場的報靶錄音!”
陳牧握著銼刀的手,猛地一頓。
“十號靶,九點七環(huán)。”
“三號靶,十環(huán)。”
那段略帶雜音的錄音,穿過死寂的廢墟,清晰地傳來。
陳牧的臉色瞬間變得復(fù)雜無比。
那不是普通的靶場錄音,那是他前世在城郊開的那家槍械俱樂部里,為了測試室內(nèi)射擊場的回音效果,自己閑著沒事錄下的背景音。
錄制時間,距今整整十年。
有人,在十年前就記住了他的聲音,記住了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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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細想,西南方向突然亮起數(shù)道急促的閃光信號——那是補給線遭遇突襲的最高警報!
趙雷帶著臨時拼湊的二十人小隊,第一時間趕到了戰(zhàn)場。
可這次的敵人,讓他們所有人都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那些東西沒有傳統(tǒng)喪尸的嘶吼,行動間悄無聲息,甚至連中槍時都沒有絲毫痛覺反應(yīng)。
它們唯一的特征,就是會根據(jù)地面最細微的震動來感知獵物的位置。
它們是“靜默者”。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