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由六位英雄的象征所鑄就的“槍”,承載著遠超其物理重量的意義。
趙雷將這把象征性的長槍架在裂隙的邊緣,槍口筆直地指向昏黃的天空,仿佛在向某種無形的存在發出挑戰。
隨后,他從背包里取出六塊高能炸藥,用引信串聯,小心地安放在長槍后方的地面上。
他后退幾步,深吸一口氣,點燃了引信。
“轟——轟——轟——轟——轟——轟!”
六聲沉悶而連續的爆炸在荒原上空炸響,間隔精準得如同軍樂的鼓點。
每一次爆炸都將大量的塵土掀向高空,在天際形成六朵短暫的、灰色的禮花。
整個巖層劇烈震動,仿佛大地在為亡者致哀。
在這驚天動地的巨響中,趙雷用盡全身力氣,對著深不見底的裂隙,吼出了他的回答:“母體!你給老子看清楚了!這,是送別!不是屠殺!”
不遠處,林九靠在一塊巨石旁,默默地拔掉了信標主機的最后一條能源線路。
屏幕閃爍了一下,徹底暗淡下去。
從這一刻起,深埋地下的炸藥陣列進入了純粹的被動監測狀態。
它們不再接受任何指令,只會靜靜地等待著那個最終的信號。
“搞定了,陳牧。”他輕聲說,像是在對空氣說話,“現在,沒人能從外面救你,也沒人能替你做決定了。”
他從懷里掏出一把磨損嚴重的口琴,放到嘴邊,吹起了一首不成調的軍歌。
音符斷斷續續,在風中飄散,帶著一絲悲壯的寂寥。
他看著那六具被趙雷重新整理好的遺體,眼神復雜。
“喂,小子。”他對著裂隙的方向,像是跟老朋友聊天,“你要是還能活著回來,記得……得教我怎么修槍。我這把破琴,跟你的手藝比起來,差遠了。”
核心腔室內,陳牧的回應讓母體的記憶洪流出現了紊亂。
那股純粹的惡意停滯了。
陳牧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絲變化。
他明白了,母體抗拒的并非暴力本身,而是“被控制”的宿命。
它從誕生之初,就是人類意志的延伸,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工具。
而自己腦海中的“槍械大師系統”,雖然強大,其本質也是一種外力,一種不屬于他自身的天降神力。
用一種控制,去對抗另一種控制?這永遠無法讓它真正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