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槍,救過我七次命。”陳牧拿起其中一枚最細小、最不起眼的零件——擊針,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新兵的臉,“但它,從來沒有告訴過我,該打誰。”
他走到那個哭泣的少年兵面前,將那枚閃著寒光的擊針遞了過去。
“你聽,”陳牧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它現在在說什么?”
少年兵顫抖著,幾乎是恐懼地接過了那枚冰涼的金屬。
他猶豫著,在陳牧逼視的目光下,緩緩將擊針貼近自己的耳朵。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他聽不見任何指令,聽不見任何節拍。
只有金屬內部結構極其細微的嗡鳴,像是一陣風穿過狹窄的縫隙,帶著永恒的、冰冷的沉默。
它什么也沒說。
它只是在等待。
少年兵猛地抬起頭,
陳牧沒有再解釋
第二天,趙雷帶著狀態最差的五個新兵,離開了營地。
他們的目的地,是三公里外一座廢棄的大型商場。
“規則很簡單,”趙雷在商場門口停下,從他們手里收走了所有的槍械,只給每人發了一把匕首,“活下去。”
新兵們臉色煞白。
沒有槍,只用匕首對抗未知的危險?
這和送死有什么區別?
趙雷沒給他們抗議的機會,一腳踹開銹跡斑斑的玻璃門,率先走了進去。
商場內一片狼藉,昏暗的光線從天窗的破洞里投下,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塵埃。
趙雷像是故意一樣,一腳踢翻了一個金屬貨架。
“哐當——!”
刺耳的巨響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仿佛敲響了地獄的門鈴。
下一秒,陰影深處傳來了令人牙酸的拖拽聲和低沉的嘶吼。
三只低階喪尸!它們聞聲而動,蹣跚著,卻以驚人的速度沖了出來。
“散開!找掩體!”趙雷爆喝一聲,自己卻不退反進,迎著最前面那只喪尸沖了上去。
新兵們徹底亂了陣腳,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混亂中,趙雷一把抓住剛才那個哭泣的少年兵,猛地將他推進一個收銀臺的掩體后面。
“躲好!”
趙雷的吼聲未落,一只喪尸已經撲到了他面前,腥臭的口氣幾乎噴在他的臉上。
趙雷側身避開,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喪尸的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