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的戰術手電光束掃過臺階時,后頸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
那串新鮮鞋印的紋路與他腳下的戰術靴分毫不差,連前掌壓出的凹陷弧度都如出一轍——就像有另一個自己,在他之前五分鐘,沿著同一條路徑走進了這地下設施。
霉味裹著電子元件的焦糊味鉆進鼻腔,他喉結動了動。
系統界面在視網膜上跳動,未知信號源的提示還在閃爍,而"歡迎回家,Mu-Prime"那行血字仍刺得他瞳孔發疼。
原身是槍械模型店老板的記憶里,從未出現過這個代號。
但此刻,他摸著步槍防滑紋的拇指突然頓住——那把初始M1911的槍柄弧度,竟與記憶里某個模糊的夢境重疊了。
"或許該先找資料。"他壓下翻涌的疑慮,貓腰鉆進鐵門縫隙。
地下空間比想象中開闊,銹蝕的控制臺排成兩列,顯示屏大多黑屏,唯有最中央一臺老式投影儀還在發出滋滋電流聲。
陳牧用槍管挑開覆蓋的防塵布時,金屬鏈條的脆響驚得他本能側滾,直到確認沒有喪尸撲出,才抹了把額角的冷汗。
投影儀的燈泡閃了三下,終于亮起。
泛黃的膠片在光束中轉動,陳牧的呼吸陡然一滯——第一張照片就是他自己。
照片里的男人穿著白大褂,眉眼與他有七分相似,右耳后方有道細疤,正是他每次刮胡子都會避開的位置。"Mu-Prime-01"的編號在照片下方跳動,接著是第二張、第三張,所有照片里的人都長著同一張臉,只是眼神或空洞、或癲狂、或麻木。
最后一張照片的邊框是紅色,姓名欄寫著"Mu-Prime-A",狀態欄標注"存活失控"。
"這不可能。"陳牧的手指抵在投影幕布上,指尖微微發顫。
系統突然震動,視網膜上跳出一行血字:"檢測到同類生物信號,距離300米。"他迅速退進控制臺陰影,"子彈時間"啟動的瞬間,世界慢了下來——通風管道傳來的腳步聲像敲在鼓膜上,每一步的力度、頻率都與他的步幅完美吻合。
穿深灰色制服的男人從轉角走出時,陳牧的心跳漏了一拍。
對方右耳后方同樣有道細疤,連戰術靴的磨損位置都和他腳上的如出一轍。
男人手中的槍不是傳統槍械,槍管呈菱形,泛著幽藍的能量光紋,槍口正對著他的心臟。
"你不該來這里。"男人開口,聲線像被調平了所有情緒波動,"你是另一個變量。"
陳牧的拇指搭在步槍快慢機上,"鷹眼"自動鎖定對方頸側的動脈——那是能量手槍的供能接口?"變量?"他故意放輕語氣,余光掃過對方制服上的徽章,與系統空間里M1911槍身的刻痕完全一致,"Project組織的實驗品?"
"最早期的人選。"男人的瞳孔收縮了0。3秒,這是陳牧在"子彈時間"里捕捉到的唯一情緒波動,"他們給我植入認知程序,用喪尸潮測試我的決策效率,用變異獸撕咬驗證我的疼痛閾值。"他的指尖輕輕劃過能量手槍的握把,"直到我開始做夢。"
"夢?"
"關于陽光、關于。。。。。。"男人的喉結動了動,聲線首次出現斷裂,"關于保護某個人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