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我,連鏡子都照不了,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樣。
只是我聽說,人死后變成鬼,會維持自己死前的樣子。
那我豈不是會變得很丑?
一般來說,被掐死的人,都好看不到哪去。
我想,我肯定也不例外,臉上血色全無,脖子上還有勒痕。
那一看就是個怨氣沖天的女鬼。
想著想著,我就笑了。
卻不知怎么,崔恕依然注視著我的方向,忽然也跟著笑起來。
我沒多想,就傻樂著看他拿起筆,寥寥數(shù)筆,便在紙上繪出一個黛青色的倩影。
“你穿青色真好看。”
崔恕放下筆,說。
我的笑容瞬間僵住。
畫紙上,崔恕并未繪出女子的正面,所以我只能根據(jù)背影判斷,他畫的到底是誰。
我覺得,不是我。
因?yàn)椋簧硪路摇y朱、林枝枝都穿過,首先排除銀朱這個龍?zhí)祝浯闻懦疫@個死人。
那么剩下的唯一選項(xiàng),就只能是正確答案了。
更何況。
我平時又沒梳過丫鬟的發(fā)髻,只有外出買書那一回算例外,而林枝枝日日做丫鬟打扮,若不是她,還能是誰?
我不認(rèn)為崔恕能記住我當(dāng)時的模樣至今。
我收住笑,跟崔恕隔空對話。
“崔恕,你把人畫的丑死了,真丟人。”
他冷不丁開口:“……有什么丟人的呢,反正我覺得,你穿青色真好看。”
我“嗖”的打了個哆嗦。
崔恕這廝,莫不是想林枝枝想癡了!
怎么人都走了,他還在惦記著人家,甚至睜著眼睛說夢話!
我心中很不是滋味,又不想聽崔恕繼續(xù)自言自語,便飄出窗子。
抬起頭,只見天上云中月,忽明忽暗,隱隱有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之勢。
我看了看樹梢上的小麻雀,見它們早已相擁著睡著了,才放心的轉(zhuǎn)向崔恕。
“你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