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姑姑一腳踩住她手背,“你還好意思提起我們王妃!”
她身邊的丫鬟揪住林枝枝的頭發(fā)往耳房拖,“還不快換上!這可是王爺?shù)亩鞯洌氐刭p你的體面衣裳!”
當那件水紅色紗衣緩緩抖開時,我終于明白了一切。
原來,崔恕所謂的厚禮,便是這個。
那是一件領(lǐng)口開得極低的紗衣,后腰還綴著銀鈴,是最下等的妓子才會穿的款式。
林枝枝白了臉,突然發(fā)了瘋似的掙扎起來。
“這不是婢女的衣裳!”
她撞翻了妝奩,胭脂水粉撒了一地,“王爺答應了我的,要收我做婢女,我要見王爺!”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來當主子的?”
這時,屏風后面忽然傳來一聲嗤笑,胭脂館的王媽媽搖著團扇轉(zhuǎn)出來,“寧王府一早就把你賣給我了,整整一百兩雪花銀呢!”
她撈起林枝枝的胳膊,使勁兒往前一拽,又叫了一聲。
“喲!瞧瞧這守宮砂,今晚開苞價少說三百兩!”
林枝枝渾身發(fā)抖。
“你胡說!昨晚我明明和王爺說好了……”
“——說好讓你入府為奴,你卻想著爬上本王的床?”
耳室外面,崔恕的聲音驚得我魂魄一顫。
他很快推門而入,唇邊帶著一抹譏笑。
林枝枝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我沒有……”
“王爺眼光毒,這丫頭眼神倔得很,正合那些老爺們的胃口。”
崔恕沒應,只是淡淡的說了聲:“綁了。”
他摩挲著荷包穗子,目光卻落向屋外的鎏金鳥籠——那是我生前養(yǎng)鸚哥的籠子,里面小鸚鵡才學會說話,成天都在叫嚷著:“梔梔,起床!梔梔,吃飯!”
這幾句人話,都是崔恕教的。
他因為要上早朝,時常陪不了我,又擔心我體弱多睡誤了早膳,便想著讓早起的鸚鵡叫我。
“梔梔!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