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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烏雅的手就那樣懸在半空,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身后的契丹親兵甲胄鮮明,刀鋒染血,與這破敗的幽竹小院格格不入。
宮墻外的喊殺聲和哭嚎聲尚未完全平息,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硝煙的味道。
我看著她,那個曾經(jīng)在我懷里瑟瑟發(fā)抖、需要我哼著歌謠才能入睡的小女娃,如今已是亭亭玉立、英姿颯爽的契丹新任女皇。
她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有久別重逢的激動,有掌控一切的銳利,還有……一絲讓我心慌的灼熱。
“阿兄,”她又喚了一聲,聲音低沉而堅定,“跟我走。這大晉皇宮,沒有什么值得你留戀的了?!?/p>
確實(shí)沒有。
晉帝在城破時自刎,軒轅譽(yù)和其他皇子們亂作一團(tuán),或死或俘。
我這個透明了二十多年的六皇子,此刻在他眼里,恐怕是這廢墟中唯一想帶走的“珍寶”。
我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手放在了她掌心。
她的手很軟,溫暖而有力,用力拉住我微涼的手指。
這一刻,我知道,我的命運(yùn)將再次徹底改變。
回到契丹的過程堪稱聲勢浩大。
完顏烏雅沒有讓我受一絲委屈,用的是最舒適的馬車,最精銳的護(hù)衛(wèi)。
沿途,她對待我如同最尊貴的客人,不,是比貴客更甚。
她親自過問我的飲食起居,夜里會在我?guī)ね庋惨暎路疬€是當(dāng)年那個依賴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