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中規中矩,但她腕間那一對金絲綠翡翠鐲子,就顯主子恩典了。
這種成色的翡翠鐲子,便是小官家的女兒,也很少能戴得起。
周圍丫鬟看到她的手腕,無不露出羨慕的眼神。
她這身穿著,看上去沒有一件逾越的,但那份從衣料配色,到細節處透出的繡藝和點綴,無不昭示著她在主子面前的得臉和受寵。
“呵呵……”
岳叔只能干巴巴的陪著笑,老天爺啊,這兩個院里的,哪個他都得罪不起啊!
“是是是,玉珍你消消氣,我馬上就命人備車準備謝利,只等大姑娘一聲令下,咱們就出發。”
下午時分,沈清嫵去了鎮國公府。
為了暫避風頭,鎮國公府大門緊閉,往日的歡聲笑語和下人閑暇時的玩樂,統統禁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安靜。
“外祖父。”
沈清嫵和鎮國公等人見過禮后,就去了鎮國公府的地窖—石懺窯。
石懺窖的入口,隱秘在鎮國公府后花園的一座假山背后,洞口被藤蔓完全覆蓋。
沉重的石門被兩名護衛合力推開,發出巨石磨碾的悶響,激起陣陣灰塵,如同開啟了塵封多年的墓穴。
一股血腥味混雜著陰濕巖壁的氣味率先涌出,里面伸手不見五指,家丁點燃蠟燭,才能勉強前行。
沈清嫵手持燈籠,光照耀在一個剛受完“釉刑”的男人身上。
男人被鎖在十字架上,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件剛剛出窯的,失敗的瓷器。
光滑,紅亮。
從脖子到腳腕,原本的皮膚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朱砂色發紅發亮,如同被瓷器包裹著肌肉的外殼。
光線打在他身上,隱約能看到胸膛仍在微微搏動的心臟。
血,早已經流干了,在關節的連接處,滲出些許黃褐色的膿液和凝固的暗紅血珠,像瓷器開片上的雜質。
這是昨夜,那名胖黑衣人。
沈清嫵微微一笑,再嘴硬的人,也抵不住鎮國公府的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