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浮現著一段畫面,正是昴日星官回收金烏時,出神看著晚霞,晚了一秒。
黃倉驚慌失措地認錯:“神君,是我的問題,我錯了,我這就去校正。”
“錯了就錯了,又不是只錯了這一秒,但是你一改,要調改多少,系統能跑就行了,到時候一大堆審計的合規的財務的都要這里聽證那里調查,你對付得過來嘛!以前改改沒所謂,沒那么多規矩,現在這些制度流程,你搞得明白嗎?”羲和神君說道。
“是是是,屬下知錯!”黃倉拼命點頭,金黃的腦門照得天花板一晃一晃。
羲和神君站起身,叮囑道:“做好分內事,不要節外生枝。”
“屬下還有一事,想請您示下!”黃倉鼓起勇氣地說。
“有屁就放!”羲和神君耐著性子又坐了下來,看著自己金燦燦的指甲,說。
“兩個月前,洛神來找過下屬,說人間洪澇過多,最近三個月我去下界頗多,確實發現初春時節部分地區有洪水泛濫極為反常,人間已經死傷,我查過,只在大禹時期有過……”黃倉說到后面聲音越說越小。
羲和神君的臉色微微一變,低聲說:“這些事,不是你能管的。保住日曜臺不要被裁,其他不重要。”
“神君,我不甘心!”黃倉突然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表情。
“金仙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命中該你的就會有,不該……便也強求不來……”羲和神君心知黃倉的想法,有些顧左右而言他。
黃倉很想舊事重提,可是射殺的九只金烏本就是羲和的九個兒子,這也是她無法抹去的痛,他無論如何都沒有勇氣揭開羲和神君的舊傷疤。
“遵命。”黃倉最終,還是選擇把話咽下了肚子里。
有時候,他很懷念羲和神君手把手教他在扶桑神樹操作日出日落的歲月,不管她嘴上怎么罵罵咧咧,總是會有耐心一遍又一遍教,直到自己這個笨公雞學會用鳴叫引導金烏。
羲和神君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桌上放了一個金色的箭簇,走入虛空消失無蹤。
“玄明神弓……”黃倉拿起箭簇,失魂落魄地坐在座位上,看著箭簇發呆,直到天色已暗,他的雙目完全看不見。
黃倉把箭簇當做了掛墜,掛在了脖子上藏在衣服下,掌心點起神火,照亮走向辦公室大門的路,為同事們開門。
龍傲天緊張地問:“系統你們改好了?”
黃倉搖搖頭,沉著聲音回答:“就這樣吧!算了!不改了!”
“啊?……”百花仙子拖了老長的調子。
“也對,萬一改崩了,半夜出太陽,更難頂!”龍傲天趕緊找補回來。
“交班吧!”黃倉吩咐道,此時,他的靈書符響動。
月曜臺的同事魚貫而入,黃倉不自覺走到了扶桑神樹的角落里,出現在后羿的身后,他一直低著頭,靜靜看著云層之下模糊的人間輪廓。
月輪凌空,廣寒宮在上,常羲神君冷冷地盯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