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只需我軍切斷襄陽與荊南聯系,再稍加煽動,荊南必亂!”
“彼時,伯符可輕易逐個擊破,先取易得之沃土,何苦以疲師硬撼襄陽堅城?”
孫策聞言,眼中精光暴漲,猛地一拍欄桿:“善!公瑾之謀,深得我心!那我們便先取江夏,再圖江陵!”
但孫策興奮之意一頓,緊接著說道:“然黃祖那老匹夫,雖性如豕鹿,蠢笨驕橫,恐亦非全然無智,想奪取江夏恐非易事。”
聞言周瑜卻成竹在胸:“敗黃祖之策,可根據其性貪婪,驕矜自大,而定制。”
“伯符可先遣偏師屢次佯敗,棄些輜重,令其小勝而驕,待其心防盡去,在以利誘之,其大軍盡出,便可設伏一擊而定!”
江夏,沙羨水寨。
黃祖看著江東水軍又一次“狼狽”退去,甚至遺落下幾艘破損的輜重船,不由撫掌大笑,對左右道:
“孫策小兒,黃口孺子,只知逞其父之勇!”
“我荊州水軍雄踞長江,豈是彼等江東鼠輩可撼動?傳令下去,今夜犒賞三軍!”
一時間眾將諂媚之聲不絕于耳。
但此時卻有一將越眾而出,此人身形魁梧,面色桀驁,正是甘寧。
只見甘寧眉頭緊鎖,上前走到黃祖前朗聲道:
“太守!末將觀江東軍敗退之時,旗號不亂,船序井然,更兼其退而不遠,始終與我軍保持若即若離之勢。”
“是以,寧猜測孫策并非真敗,而乃誘敵之計!”
“還懇請太守慎思,萬不可輕視!”
黃祖笑聲戛然而止,不悅地瞥了甘寧一眼。
黃祖素來厭惡這水賊出身的甘寧,覺得他目無尊上,又常是口出狂言,此刻又來掃興,更是讓黃祖怒火中燒。
黃祖冷哼一聲,語帶譏諷:“甘興霸,你莫非是被那孫策嚇破了膽?”
“還是你已經與江東有什么勾連,故而在此擾亂軍心,長他人志氣?本太守戎馬半生,什么陣仗沒見過?豈容你在此妄加揣測!”
甘寧面色一僵,心中憋悶,卻仍想盡忠職守:“太守!寧絕無二心!正因深知長江水文險惡,前方水道復雜,蘆葦叢生,實乃設伏絕地!一旦中伏,順流而下易,逆流回撤難!請太守三思!”
“夠了!”黃祖勃然變色,“休得多言!再敢惑亂軍心,定斬不饒!”
之后接連數日,江東軍屢次挑釁又屢次“敗退”,甚至周瑜為了將戲演的真實一些,連孫策的舅舅都給抬了出來。
隨著孫策的舅舅、江東宿將吳景的旗號都出現在“敗軍”之中。
且“敗相”更為狼狽。
一次次“勝利”的捷報傳來,黃祖腦中那根警惕的弦徹底松弛,而陣斬或者俘虜江東宿將吳景的功勞與貪婪充斥在黃祖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