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極難題
國子監會室,七個老頭倚坐在太師椅上,左邊三位,右邊三位,首席大學士古易新落坐中間在主位,手中端著一個小陶杯。
“以‘書’為題,想必大多考生都會寫圣人書。”
“那就是根本就沒有把圣人的書讀進去。”有人道,“雖圣人有言,人生有涯,書海無涯。但亦說過,閱萬卷書而不諳一事,乃學者之恥。”
“讀書是為了治世,空談圣人書如何如何,就落了下乘。”
“文采再優,也不可評定為甲等。”
“以書為題。”這時,古易新下論斷道,“實則以‘學’為題。”
眾人點首,十分認可。
科考的題目為了不泄題,基本上是在考試前一陣子才決定出來的。
所以現在討論的是,評分機制。
雖說這些人被認為是圣學的衛道士,但整個人生所積累的閱歷和學識,毫無疑問能夠讓他們站在封建社會智慧的頂點。
以為這些人只會舔皇帝,自造學術壁壘那就錯完了。
哪怕是八股文的考題,能夠脫穎而出,也需要極高的思想深度。
況且,為了迎合出題人和閱卷人,覺得對圣人書賣力阿諛吹捧就能考上,也不想想這個考生的基數?
不是誰都配去舔的。
而他們所定下的基調,辭賦的這個題目,倘若不延伸,就盯著‘書’的本意進行作文,基本上就涼了。
倒也不是直接死掉,但想憑借著辭賦這一科上岸就別想了。
這一題,如果不延伸,封頂乙等。
“但最重要的,還是下午的策論。”
這時,有位老者開口道。
“能否考到亞元,也就看策論的水準了。”
一般來說,兩科的權重名義上是五五開。
但實際,都是策論更為重要。
而說出‘考上亞元全看策論水準’這話也就意味,辭賦成了添頭,今年的錄取方向出現重大的轉折——實用性。
一般在國家情況不太好,內憂外患,情勢較為嚴峻時,浪漫就會變成廉價的替代品。
寫寫詩就能夠喝退百萬大軍嗎?
現在的朝廷,就面臨這種情況。
“我本以為陛下會通過北境戰事的那個考題。”有人感嘆說。
“偏偏是把這個考題搬到臺面上……”
“策論優則為仕,都是為解君憂。既然確有其事,難道要避而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