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日軍在狂歡（第1頁）

皮靴敲擊碎石路面的聲音和日語嘰里呱啦的吆喝聲，如同冰冷的毒蛇，驟然鉆入死寂的夜空，瞬間扼住了坑道內每一個人的咽喉！

剛剛因日軍慶典消息而升起的一絲希望，被這近在咫尺的威脅碾得粉碎！所有人瞬間僵住，心臟幾乎停止跳動，手指死死摳進泥土或扳機護圈里，冷汗瞬間浸透了破爛的衣衫。

難道被發現了？慶功宴是假，麻痹他們是真？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清剿？

絕望再次如同冰水般潑下。

凌云的反應快如閃電，他猛地一壓手掌，做出一個“絕對靜默”的手勢，同時用眼神示意所有槍口對準坑道入口和各個射擊孔。一旦鬼子發現這里，迎接他們的將是最后也是最瘋狂的彈雨。

時間仿佛凝固。外面的腳步聲和說話聲越來越近，甚至能聽到槍械碰撞的金屬聲和醉醺醺的哼唱聲。聽起來人數不少，至少一個小隊，而且似乎……毫無戒備？

聲音最終在坑道入口外不遠處停了下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接著是解開皮帶、水流濺落的聲音——這幫鬼子竟然是來附近撒尿的！

“……真是的……憑什么……他們在城里……喝酒玩花姑娘……我們……還得來這鬼地方巡邏……”一個帶著醉意和不滿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日語混雜著含糊不清的詞匯。

“閉嘴……小心中尉聽見……聽說……這附近……還有支那殘兵……前幾天……還鬧出不小動靜……”另一個稍微清醒點的聲音勸阻道。

“殘兵？哈哈……嚇破膽的老鼠罷了……躲在下水道里……等死……哪比得上城里……聽說……從金陵大學……抓了好多女學生……嘿嘿……”先前那個聲音淫邪地笑了起來，話語不堪入耳。

坑道內，戰士們聽得雙目噴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尤其是那幾個來自金陵大學的學生，身體因憤怒和恐懼而劇烈顫抖。王老栓等人幾乎要控制不住沖出去拼命，被凌云用嚴厲無比的眼神死死瞪住。

現在出去，就是送死，就是暴露整個隊伍！

外面的鬼子顯然毫無察覺，繼續肆無忌憚地排泄和閑聊，言語中充滿了勝利者的驕狂和對中國軍民的極度蔑視。從他們斷斷續續、醉意盎然的對話中，凌云大致拼湊出了情況：這確實是一支例行巡邏隊，但因為城內的慶功慶典，人心浮動，抱怨連連，巡邏也變得敷衍了事。他們知道這片區域“不太平”，但根本不相信還有什么成建制的抵抗力量，滿腦子想的都是盡快結束這無聊的巡邏，回城去參與“盛宴”。

幾分鐘后，這隊鬼子系好褲子，罵罵咧咧、腳步虛浮地繼續向前走去，聲音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夜色中。

坑道內外，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但這一次，寂靜中蘊藏的不再是單純的恐懼，而是無邊的憤怒和一種被極度羞辱后的冰冷殺意！

確認鬼子巡邏隊真的離開后，凌云緩緩松開了緊握的拳頭，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他環視四周，看到的是戰士們一雙雙因憤怒而血紅的眼睛。

“都聽到了？”凌云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像冰冷的刀鋒刮過每個人的心臟，“這就是我們的敵人。他們不僅想要我們的命，還要踐踏我們的一切！”

他沒有提高聲調，但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重量：“現在，他們在喝酒，在慶功，在欺辱我們的姐妹！他們認為我們已經死了，或者只配像老鼠一樣躲在洞里等死！”

“你們告訴我，我們能答應嗎？！”

“不能！”低沉的、壓抑到極致的怒吼從牙縫里擠出來，匯聚成一股可怕的聲浪。

“對！我們不能答應！”凌云眼中寒光爆射，“他們慶祝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他們越是松懈，越是狂妄，我們的機會就越大！”

“李秀才聽到的消息是真的！鬼子的慶功宴，就是給我們最好的掩護！”他趁熱打鐵，將剛剛因巡邏隊出現而中斷的決策迅速貫徹下去，“行動提前！立刻進行最后準備！半小時后，準時出發！”

這一次，再也沒有猶豫，再也沒有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怒火點燃的、破釜沉舟的決絕！

隊伍再次而高效地運轉起來。最后的檢查，最后的輕裝，最后的口糧分配。每個人都知道，這是最后的時刻了。

凌云將核心骨干叫到一邊，語速極快地下達指令：“鬼子慶典，外圍哨卡警惕性必然下降，但固定崗哨和火力點不會少。我們的策略不變，但更要強調‘快’和‘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