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漸盛,穿透雨過天青色的鮫綃帳,將內里某種難以言喻的暖昧氣息蒸騰得愈發清晰。
獨孤依人擁被而坐,錦被因她的動作下滑幾分,露出肩頸處點點紅梅,與那些淡粉的指痕交錯,旖旎驚心,無聲訴說著不久前那場激烈的占有。
她望著宮尚角離去后緊閉的房門方向,眸中情潮褪去后殘留的迷離水光,漸漸被一片澄澈的清明取代。
身體深處傳來的、不容忽視的酸軟酥麻,時刻提醒著昨夜與今晨的瘋狂沉淪。
宮尚角的體溫、他清冽又灼熱的氣息、他掌控一切的力道,甚至是他情動時壓抑在喉間的低喘,都已深深烙入她的感官記憶,揮之不去。
“。。。。。。呼。”
獨孤依人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身下滑膩冰涼的絲綢被面,心下暗忖:
“皮囊是得手了,滋味。。。。。。也確實銷魂。可這離走進他那銅墻鐵壁、密不透風的心,還差得遠呢。”
宮尚角是何等人物。執掌角宮,權衡四方,心機深沉。
與自己這番肌膚之親,于他而言,恐怕更多是強者對所屬物的占有。
是角宮之主對內務的絕對掌控,是對她獻上蘭魄后的一種確認與標記,將她徹底劃入他的勢力范圍,不容他人覬覦。
這其中或許有幾分被撩撥起的情動,但絕非全部,更非她最終所求。
“只可惜。。。。。。”
獨孤依人抬手,指尖輕輕撫過自己仍有些紅腫、帶著細微刺痛的唇瓣,那里仿佛還殘留著他霸道吮吸、啃噬的氣息。
然而,她的唇角卻緩緩勾起一抹混合著自嘲與無比堅定的弧度,眼底燃起一簇幽暗的火苗。
“我獨孤依人,所謀甚大,胃口。。。。。。也大得很!”
初時,千方百計接近這個危險的男人,或許還存著若能一晌貪歡,睡到這堪稱人間極品的皮囊,以及幾分借此立足、保全的心思,想著若能成功,也不枉來此險境走一遭。
可如今,事態的發展似乎超出了最初的預計。
她發現自己貪戀的,早已不止是這副俊美皮囊下包裹的、充滿力量與技巧的軀體。
她更癡迷于他深不見底的墨瞳中,偶爾因她而掠過的、轉瞬即逝的微瀾;沉淪于他冷硬如鐵的外表下,那笨拙卻真實的、僅限于床笫之間的片刻溫柔;甚至是他殺伐決斷時,那令人心悸的強勢與掌控力,都讓她心折。
“如此有人格魅力的男人,世間罕有。既然陰差陽錯讓我遇上了,并且走到了這一步。”
獨孤依人眼底掠過一絲勢在必得的銳光,如同最精明的獵手,鎖定了她此生最渴望的獵物。
“豈能淺嘗輒止,徒留遺憾?他的身,我要牢牢占據!他的心,我也要據為己有!”
她不再猶豫,猛地掀被下榻,隨手撈起一件散落在地的外袍披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