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水汽如紗,繚繞在溫泉苑內。
獨孤依人慵懶地伏在池邊,任由凜冬用浸透香露的軟巾擦拭她光潔的背脊。
溫熱的水流沒過肩頭,蒸得她雙頰緋紅,眼波也染上幾分朦朧醉意。
“小姐這發質。”
半夏細心梳理著那頭濕漉漉的青絲,將最后一勺首烏蘭澤膏抹在發尾。
“如緞子般流光溢彩。”
獨孤依人閉目輕笑,指尖撥弄著水面漂浮的梅花瓣:
“這般精心養護,若還不見效,豈非辜負了你們的手藝?”
她抬手輕撫面上將干未干的玉容膏,只覺肌膚潤澤,通體舒泰。
“你二人亦莫要憊懶,發膚可是我們女子第二張臉面!都上點心哈!”
凜冬、半夏自是應聲答“是的”。
畢竟,獨孤依人這廣告效應近在眼前。
待沐浴畢,二人伺候她換上干凈的月白寢衣,外罩一件銀狐毛滾邊的海棠紅斗篷。
濕發用素巾松松包起,未施粉黛,反倒更顯肌膚剔透,宛如月下初綻的白玉蘭。
待干發又是一番折騰。
這個時候,是獨孤依人最想念吹風機的時候了。。。。。。
主仆三人沿著來時的小徑緩步返回。
夜色已深,廊下風燈在雪地上投下暖黃光暈,四下寂靜,唯有踏雪之聲沙沙作響。
行至通往內院的月洞門處,卻見一道熟悉的玄色身影立在梅樹下。
似是剛從不遠處的男湯歸來。
宮尚角亦是一身墨色常服,外披玄狐大氅,墨發未冠,只松松束在腦后,幾縷碎發垂落額角,沾著未干的水汽。
他身姿挺拔如松,立在疏影橫斜的梅枝下。
周身寒意比這冬夜更甚三分。
獨孤依人腳步微頓,斂衽行禮:
“公子。”
聲音因方才沐浴透著些許松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