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女客院落內已點起了燈籠。
獨孤依人沐浴完畢,換下那身沉重繁復的嫁衣。
只著一襲月白云紋的軟羅常服,長發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松松綰起,整個人頓時覺得輕快了不少。
她正坐在窗邊的玫瑰椅上,就著一盞琉璃燈,翻看一本隨手從書架上取來的宮門雜記。
實則心里在默默復盤著已知的劇情線,盤算著如何能在接下來的風波中,既保全自身,又能最大程度地獲取宮尚角的好感度。
忽然,院外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略顯倉促,不似是金復。
獨孤依人心中微動,放下書卷,抬眼望去。
房門被輕輕叩響,隨即推開。
當先進來的是金復,他依舊是那副恭敬沉穩的模樣,躬身道:
“獨孤姑娘,公子吩咐,接您去角宮暫歇。”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一個略顯單薄、帶著少年銳氣的玄色身影便從他身后閃了出來,毫不客氣地堵在了門口。
正是宮遠徵。
少年此刻未戴他那標志性的抹額,墨發微卷,幾縷碎發垂在額前,更襯得那張精致卻帶著桀驁的臉龐有種雌雄莫辨的美。
他穿著一身利落的玄色勁裝,袖口與衣擺處用銀線繡著繁復的徵宮紋樣。
腰間掛著幾個小巧玲瓏的囊袋,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里面顯然裝著他的“寶貝”們。
他雙臂抱胸,下頜微抬,那雙漂亮的、帶著點貓兒般狡黠與警惕的眸子,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著獨孤依人。
眼神里充滿了審視、好奇,以及一絲難以掩飾的。。。。。。不爽。
“金復,讓我好找!”
少年開口,聲音還帶著點未褪盡的清亮,語氣卻老氣橫秋。
“我哥呢?怎么是你來接她?”
金復顯然對這位小祖宗的出現有些頭疼,但仍保持著恭敬:
“回徵公子,角公子有要事需出宮門一趟,特意吩咐屬下接獨孤姑娘去角宮安頓。”
說著斜睨了獨孤依人一眼,
“出宮?”
宮遠徵眉頭立刻擰了起來,臉上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焦躁和失落。
“哥哥為何這么緊急地離開?”
他像是找不到家長的孩子,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依賴和委屈。
“本次任務由執刃直接發布,屬下并不知曉,并且沿途沒有任何據點能夠知曉角公子的行蹤。”
金復回答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