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萃取出了各種草本精華的興奮勁兒過去后,獨孤依人對著那幾滴晶瑩翠綠、香氣霸道的精油,又陷入了新的思考。
她用小玉匙沾了一丁點兒,輕輕揉在手腕上,那強烈的清涼感持續了很久。
“效果是夠猛了。。。。。。”
她喃喃自語:
“可為啥薄荷就這么涼?是里面哪種東西讓人感覺涼?這東西又是怎么讓我們覺得涼的?它除了涼,還會對咱們身子有啥別的影響?”
正在整理晾曬陳皮的半夏聽見了,笑道:
“小姐,您這問題可問住我了,老祖宗傳下來的,薄荷性涼,能疏風散熱,咱們用著有效不就完了?”
“光知曉此方有效,不過是囫圇吞棗。這便如同匠人制作機括,只知依樣組裝,卻不明白其中‘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聯動之理。若有一日其中一環出了問題,便無從下手,整座機關也就廢了。我們如今要做的,便是拆解這機括,弄懂每一味藥在其中究竟扮演何種角色,是樞是紐,還是驅動之力。唯有通曉其內在機理,方能以不變應萬變。”
凜冬抱著一摞新燒制的小陶罐進來,聽到對話,冷靜地插言:
“小姐是想探究藥性生效的根源?這恐怕極難,非肉眼凡胎所能窺見。”
“設備是簡陋了點,但咱們可以靠腦子推斷嘛!”
獨孤依人來了勁兒,拉著兩個丫頭坐到石臺邊,拿起炭筆又開始畫。
“這個新階段,我管它叫化學分析!說白了,就是想辦法猜一猜,這些藥啊毒啊,到底是怎么在咱們身子里起作用的。”
她在石臺上畫了個簡陋的人形輪廓:
“你們想啊,咱們吃下去的藥,或者中的毒,最終是不是得跑到血液里,跟著血流到處跑?”
半夏和凜冬都點點頭,這個道理淺顯易懂。
“那它們到了不同的地方,比如到了腦袋,可能就治頭疼;到了肚子,可能就止瀉。。。。。。這說明啥?”
獨孤依人自問自答:
“說明這些藥毒里的有效成分,就像一把把小小的鑰匙,咱們身體里呢,可能有對應的、各種各樣的鎖。只有鑰匙插對了鎖,才能打開或者鎖上某個功能!”
她指著那瓶薄荷精油:
“比如薄荷的涼,我猜啊,就是它里面有種小鑰匙,專門能打開咱們感覺涼的那把鎖。這把鎖可能就在咱們的皮膚上、舌頭上。鑰匙一插進去,嗖——涼意就來了!”
這個鑰匙和鎖的比喻,讓半夏和凜冬都露出了恍然大悟又覺得新奇有趣的表情。
“那。。。。。。毒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