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看著黃阿漁。
他知道現(xiàn)在自己必須表露自己的決心。
“爸,媽,哥,嫂。”他非常認真的說道。
“你們放心,違法亂紀的事,我絕不會干。我說的生意,不是去當二道販子,更不是去投機倒把。”
他伸手指了指桌上那匡幾乎沒人動過的魚飯。
“你們看這魚飯。咱漁民,辛辛苦苦打上來的魚,大的、好的,都低價賣給了公社水產站,換來的錢剛夠買點米面油鹽。這些最小的、賣不掉的,就只能腌咸了當飯吃,還換不來一分錢。”
“可你們想過沒有,同樣是魚,為啥在咱這兒是填肚子的‘飯’,到了城里人的桌上,可能就是一道能賣上價錢的菜?”
他掃視了桌子上所有的人。
黃海強皺了皺眉:“那能一樣嗎?人家城里人有供應,有副食店,咱這窮鄉(xiāng)僻壤的……”
“哥,你說到點子上了!”
黃阿漁接過他的話。
“關鍵就是不一樣!咱這兒遍地都是、不值錢的東西,說不定在別處就是個稀罕物!”
這話一出眾人都若有所思。
“這城里啥都有,還能缺我們這點?”黃天養(yǎng)問道。
見林秀英沒有說話,黃阿漁接著補充。
“我前兩天去鎮(zhèn)上,聽人閑聊,說現(xiàn)在政策松動了些,城里有些廠子的食堂,也允許自己想辦法搞點計劃外的‘福利’,給工人們改善伙食。”
這個謊言,既符合他“流竄”的人設,又不會暴露重生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黃天養(yǎng)終于放下了筷子,眉頭緊鎖。
他作為老漁民,對魚價的認知根深蒂固,但兒子的話,似乎打開了一條他從未想過的縫隙。
我的意思是,”黃阿漁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些聲音。
“咱們不搞囤積,不抬物價。”
“我就想,明天先去趕海,弄點新鮮貨。不光是尋常的魚蝦,說不定能搞到點海螺、蟶子之類。然后,我拿去鎮(zhèn)上試試水,看看有沒有私人愿意要。咱們就賺個辛苦錢,一個愿買一個愿賣,公平交易,這能算犯法嗎?”
最后還補充了一句,“反正都是些水產社看不上的。”
他特意強調了“試試水”,“辛苦錢”,將風險降到最低,聽起來更謹慎一些。
林秀英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但擔憂未消。
“那……那能行嗎?萬一沒人要呢?白跑一趟不說,還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