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暗流涌動與初試鋒芒》
清晨的薄霧尚未被陽光完全驅散,花家小院便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是李員外府上的王管家,一個身材精瘦、眼神里透著精明與倨傲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家丁,抬著一口沉甸甸的紅木箱子,毫不客氣地踏入了這個略顯清貧的院落。
“花老哥,花家嫂子,大喜啊!”王管家扯著尖利的嗓子,臉上堆著程式化的笑容,眼底卻無半分暖意,“我家員外爺瞧得上你家七姑,那是你們花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瞧瞧,這聘禮先行一步,員外爺可是給足了面子!”
那口箱子被“哐當”一聲放在院子中央,箱蓋打開,里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綾羅綢緞、以及一小錠雪花銀和幾串銅錢,在朦朧的晨光下閃爍著誘人卻又冰冷的光澤。
花父花母聞聲慌忙從屋里出來,看到這場面,臉上血色瞬間褪盡。花父搓著粗糙開裂的雙手,囁嚅著說不出話。花母則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發顫:“王…王管家,這…這怎么使得,婚事…婚事不是還在商量嗎?”
“商量?”王管家眉毛一挑,皮笑肉不笑,“員外爺金口一開,還有什么可商量的?莫非…你們是不給員外爺這個面子?”他的聲音陡然壓低,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員外爺可是囑咐了,七姑姑娘賢良淑德,他是真心求娶。可若是有人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哼,這杏花村雖說不小,但員外爺想辦的事,還沒有辦不成的。”
冰冷的威脅如同實質的鞭子,抽打在花家父母的心上。花父身體微微發抖,那是恐懼與憤怒交織卻又無力反抗的屈辱。他看了一眼那口象征著財富與壓迫的箱子,又想起李員外在村里的權勢,最終,所有的掙扎都化為一聲沉重的、幾乎聽不見的嘆息,頭顱深深低垂下去。花母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卻又死死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只能無助地抓住丈夫的胳膊。
躲在灶房簾子后的陳巧兒和花七姑,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花七姑的手緊緊攥住了陳巧兒的衣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美麗的眸子里燃燒著屈辱的火焰。陳巧兒感受到她的顫抖,反手用力握住她冰涼的手指,低聲道:“別出去,別沖動。”她的目光卻銳利如刀,死死盯住院中那囂張的管家和那口刺眼的箱子。現代人的靈魂讓她對這場赤裸裸的強娶充滿了厭惡與憤怒,但理智告訴她,此刻正面沖突,無異于以卵擊石。
王管家見花家父母已被震懾住,得意地哼了一聲,用腳尖踢了踢那口箱子:“東西呢,就放這兒了。員外爺說了,三日后,會請鎮上的秀才先生來正式合八字、定婚期。你們吶,就好好準備著當員外爺的岳家吧!我們走!”
他甩下這句話,帶著家丁,趾高氣揚地揚長而去,留下滿院的壓抑和那口如同詛咒般的紅木箱子。
花父仿佛一瞬間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踉蹌著跌坐在門檻上,雙手抱頭,發出痛苦的嗚咽。花母終于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這可怎么辦…我的七姑啊…”
陳巧兒拉著渾身僵硬的花七姑從灶房走出來。花七姑走到父母身邊,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種異常的堅定:“爹,娘,我不嫁。”
“傻孩子…不嫁…我們怎么惹得起啊…”花母哭得更兇了。
陳巧兒沒有立刻加入這場悲慟。她走到那口箱子前,冷冷地注視著里面的財帛。這些在現代社會或許只是一次普通購物消費的金額,在這里卻足以買斷一個女孩一生的幸福,壓垮一個家庭的脊梁。她深吸一口氣,來自現代的意識和對七姑深厚的情感,讓她絕不可能坐視這種事發生。
“伯父,伯母,”陳巧兒轉過身,聲音清晰而冷靜,“現在哭解決不了問題。李員外勢大,我們硬碰肯定吃虧。但…也未必就沒有辦法。”
花父花母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這個突然變得有些陌生的未來兒媳。她平日里雖然伶俐,但此刻眼神中的那種沉穩和銳利,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安撫好幾乎崩潰的花家父母,陳巧兒拉著花七姑回到了她們兩人共用的小房間。關上門,隔絕了外間的悲聲,屋內的氣氛卻依舊凝重。
“巧兒…”花七姑再也抑制不住,撲進陳巧兒懷里,淚水迅速浸濕了陳巧兒的肩頭,“我死也不嫁那個李員外!”
“我知道,我知道。”陳巧兒輕拍著她的背,聲音堅定,“我們不會屈服的。七姑,相信我,我有辦法。”
花七姑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疑惑地看著她:“我們能有什么辦法?爹娘都怕成那樣…”
陳巧兒拉她坐到床邊,握緊她的雙手,目光灼灼:“明的不行,我們就來暗的。硬的不行,我們就用巧的。李員外不就是仗著有錢有勢,手下有幾個狗腿子嗎?如果他派來的人次次都碰一鼻子灰,甚至吃點苦頭,你覺得他還會覺得這門親事那么容易嗎?就算他勢大,也要考慮成本和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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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七姑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可是…我們兩個女子,怎么對付得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