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源珠隱匿在歸墟核心區域外圍的一片巨大星辰墳冢之后,沈清弦與墨淵正準備閉關,徹底消化此次收獲。然而,歸墟死境的“熱鬧”,遠超他們想象。
就在他們選定地點后不久,遠處的虛無中,竟憑空浮現出一片巨大而朦朧的光影!那光影扭曲變換,逐漸形成一座懸浮在死寂虛空中的、由無數殘骸、骨骼和未知金屬構筑而成的詭異城市輪廓!城市中影影綽綽,似乎有無數身影在活動,甚至能聽到隱約的喧囂聲!
一座海市蜃樓?不,那凝實的程度和散發出的混亂能量波動,顯示它是真實存在的!
“那是……‘墟市’?”墨淵微微蹙眉,似乎在一些極其古老的魔神記憶碎片中,見過類似的描述,“歸墟死境中自然形成的奇異空間節點,匯聚了諸天萬界被放逐、逃亡至此的亡命之徒,以及一些依靠歸墟特產生存的詭異種族。是情報、資源交換的黑市,也是殺戮與背叛的溫床。”
“我們需要了解當前星海的局勢,尤其是監察使、冥府和命運神殿的動向。這里或許是個機會。”沈清弦沉吟道。一直被動逃亡不是辦法,必須主動獲取信息。
兩人改變計劃,收斂氣息,將混沌源珠化作一粒微塵附著在身上,朝著那詭異的墟市飛去。
靠近墟市,更能感受到它的混亂與怪誕。城市的“墻壁”是由無數戰艦殘骸和巨大生物顱骨堆砌而成,入口處沒有任何守衛,只有兩個不斷旋轉的、由怨魂能量構成的漩渦,仿佛巨獸的喉嚨。各種奇形怪狀的生靈進進出出:有只剩骨架卻眼冒鬼火的巫妖,有身體大半機械化、流淌著機油與膿液的改造體,有籠罩在陰影中、氣息詭秘的虛空遺民,甚至還有一些明顯是正統修仙者,卻渾身煞氣、眼神躲閃,顯然是犯了事逃到此地的。
沈清弦和墨淵偽裝成兩個普通的虛空旅者(墨淵稍微釋放一絲寂滅氣息,足以讓大部分宵小退避),踏入了墟市。
墟市內沒有陽光,光源來自一些被囚禁的發光精魄和漂浮的幽魂火。街道兩旁是各種扭曲的建筑,有用完整龍骨搭建的店鋪,也有直接用腐朽棺材板當招牌的攤位。叫賣聲、爭吵聲、怪笑聲不絕于耳。
“來看看嘍!新鮮抽取的星靈髓,保證來自未被標記的年輕恒星!”
“冥河忘川水,三生石碎屑,跳樓價甩賣!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招募隊友探索‘哭嚎深淵’,要求煉虛期以上,精通亡靈系法術,報酬面議,生死自負!”
各種光怪陸離的交易和招募信息,讓人眼花繚亂。
就在這時,一個賊眉鼠眼、身材矮小、穿著打滿補丁的破爛星航服的地精(或者說類似地精的生物),搓著手湊了過來,尖聲尖氣地道:“兩位大人面生的很吶!第一次來墟市?需不需要向導?我老皮特在這里混了三百多年,沒有我不知道的門路!只要十塊……不,五塊上品靈石!”
墨淵瞥了他一眼,一股無形的威壓讓老皮特腿一軟,差點跪下。
“最近星海,有什么大事發生?”墨淵直接彈過去一塊品質極佳的黑暗屬性晶石(從之前戰利品中所得)。
老皮特接過晶石,眼睛瞬間亮了,態度更加諂媚:“哎喲!多謝大人!大事?有!可太多了!”他壓低聲音,“洪荒真界那邊動靜不小,據說一位監察使大人在萬骸星域吃了癟,丟了大面子,正在瘋狂調兵遣將呢!還有冥府,好像也損失了一位‘棺守’,據說他們的‘九棺巡游’計劃都被打亂了,幾位閻羅大人震怒……”
他說的,正是禹恒和哭面閻羅在沈清弦他們手上吃虧的事。
“還有呢?”沈清弦輕聲問道,聲音透過偽裝,帶著一絲清冷。
老皮特看了沈清弦一眼,只覺得這女子雖然氣息不顯,但站在那恐怖的男人身邊卻泰然自若,絕非尋常。他更加小心:“還有就是……命運神殿那邊,據說動用了一次‘命運織機’,代價不小,好像是在搜尋什么……‘變數之源’?具體的俺這種小人物就不知道了。對了,最近墟市里也來了不少生面孔,有穿著星袍的(疑似命運神殿外圍),也有渾身死氣的(冥府探子),都在暗中打聽消息,好像是在找……一男一女?”
老皮特說著,偷偷打量了一下墨淵和沈清弦。
墨淵眼神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