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流光劃破萬骸星域邊緣的破碎地帶,最終懸停在一塊彎月形的小型陸地上空。這陸地還算完整,覆蓋著稀疏的灰黑色苔蘚,邊緣是陡峭的崖壁,往下便是深不見底的星空深淵——這里已是萬骸星域的盡頭,再往外,就是更浩瀚也更兇險的未知深空。
墨淵玄袍輕拂,周身那令人窒息的威壓盡數斂去,恢復了平日深不可測的模樣,只是雙眸比以往更顯深邃,仿佛藏著輪回生滅的軌跡。他隨手布下幾道隱匿禁制,淡金色的符文在空氣中一閃而逝,將整塊陸地籠罩其中,隔絕了外界的窺探。
沈清弦落在他身側,指尖摩挲著儲物戒里的冥古之心,能清晰感受到混沌元嬰與那枚心臟的微妙共鳴——既有對抗,又有相互吸引,讓她對前路既覺沉重,又生出幾分期待。有他在,再大的風浪似乎也能扛過去。
老疤一屁股癱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大口喘氣,胸口起伏得像風箱,臉上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嚇死老子了!老大,您剛才真是太炸裂了!拳打巡天狗,腳踩棺材板,一言不合就秒殺合體大佬……簡直牛逼到姥姥家了!”他詞匯貧乏,只能拍著大腿,唾沫橫飛地表達激動。
墨淵瞥了他一眼,沒理會這通胡言亂語,轉頭對沈清弦道:“我要閉關煉化冥古之心,徹底吸收里面的本源。你也趁這段時間參悟終末道韻,融入混沌之力。”
“嗯,我明白。”沈清弦點頭,她清楚接下來的敵人只會更強,必須抓緊一切時間提升實力。
墨淵忽然眉頭微蹙,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掃過老疤,又落回沈清弦身上,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別扭:“我們總不能一直被人叫‘變量’‘逆魔’,得有個名號。”
沈清弦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在這源外星海,名號就是威懾,既能嚇退宵小,也能篩選出真正的盟友。
老疤眼睛瞬間亮了,一骨碌爬起來,搓著手諂媚道:“老大!這我在行啊!您看‘寂滅天尊’‘終焉魔主’‘星空碎滅神’怎么樣?聽著就霸氣,一報出來就能讓敵人腿軟!”
墨淵的臉越聽越黑,眼神里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沈清弦看著他那副“本尊豈會用如此俗套的名號”的表情,忍不住抿嘴輕笑。
“太俗。”墨淵直接否定,轉頭看向沈清弦,“你覺得呢?”
沈清弦沒想到他會問自己,沉吟片刻道:“名號該貼合道途本質。你的道是寂滅終焉,亦是新生之始,不如叫‘歸墟之主’?”
“歸墟之主……”墨淵低聲重復,眼底閃過一絲微光。這名號既點了他執(zhí)掌寂滅的本質,又暗合歸墟海眼的起源與終結之意,比老疤那些浮夸的稱呼高明多了。
“尚可。”他微微頷首,又看向沈清弦,“你呢?”
“我?”沈清弦感受著體內流轉的混沌之力,“混沌包容萬物,演化萬千,我的道在元初造化,就叫‘混沌元君’吧。”
“歸墟之主!混沌元君!”老疤拍著大腿叫好,激動得跳起來,“妙啊!一個掌終結,一個主起源,天生一對……呃不是,珠聯璧合!以后這名號在星海一亮,保管沒人敢惹!”
墨淵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老疤立刻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胡說,但臉上的興奮藏都藏不住,仿佛已經看到兩人名號響徹星海的模樣。
定下名號,墨淵尋了處崖壁下的洞穴閉關,冥古之心在他掌心懸浮,漆黑的光芒忽明忽暗。沈清弦也找了塊平坦的巖石盤膝坐下,將冥古之心置于身前,混沌元嬰緩緩升起,開始嘗試引動其中的終末道韻,與自身的混沌開天之意相互印證。老疤則自覺擔起警戒任務,瞪著銅鈴大的眼睛掃視四周,時不時偷偷瞄向墨淵的洞穴,眼里滿是狂熱與敬畏。
時間在寂靜中悄然流逝。
數月過去,彎月陸地依舊平靜。墨淵的洞穴里氣息徹底收斂,跟這片星空融為了一體,連風都繞著他走;沈清弦周身時而混沌氣流繚繞,演化地火水風,時而死寂之意彌漫,兩種道韻交替浮現,漸漸趨于平衡。
這一日,星域邊緣終于來了不速之客。
一艘破破爛爛的飛船晃晃悠悠地靠近,船身像是用無數廢棄零件拼接而成,船帆上畫著個歪歪扭扭的骷髏頭,還寫著“星海最美妙歌聲號”——名字挺雅致,模樣卻慘不忍睹。飛船在百里外停下,艙門打開,跳下來三個奇形怪狀的家伙。
為首的是個矮胖地精,穿著打滿補丁的皮外套,頭戴歪斜的船長帽,兩撇小胡子翹得老高,手里攥著個不斷滋滋作響的羅盤;左邊是個高瘦星靈,皮膚湛藍,耳朵尖尖的,背著一把比他還高的破爛狙擊槍;右邊是個裹在厚重斗篷里的機械族,渾身散發(fā)著機油味,光學鏡頭時不時閃爍紅光。
這組合,一看就是混得最慘的星際拾荒者。
“嘿!里面的朋友!”地精船長扯著嗓子喊,聲音通過一個生銹的擴音器傳來,滿是雜音,“我們沒惡意!就是檢測到這里有能量波動,過來看看有沒有遺棄的寶貝撿漏!”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