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體內那縷頑固的秩序之光,在沈清弦精純了許多的混沌之力梳理下,再次被緩緩壓制下去,雖然未能根除,但至少不再瘋狂侵蝕他的生機。他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一絲血色,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他感受著沈清弦渡入的力量中那股新生的、帶著毀滅與風暴特性的混沌道韻,魔瞳中閃過一絲訝異。吞噬古神本源,引動混沌雷劫,不僅化解了噬靈詛咒,竟還讓她對混沌之力的掌控達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看來,因禍得福。”他聲音依舊平淡,但看向沈清弦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與……一絲難以察覺的認可。
沈清弦收回手,微微喘息。連續激戰、渡劫、療傷,她的消耗也極大。她搖了搖頭,目光掃過那三名巡天者湮滅的地方,心有余悸:“若非你及時蘇醒……”
“若非你先前拼死抵擋,爭取了時間,本尊也未必能壓制住反噬。”墨淵打斷她,語氣沒什么波瀾,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看了一眼高臺上那具失去核心本源后、神性光輝徹底黯淡的古神骸骨,“你吞噬了它的力量?”
“嗯。”沈清弦點頭,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包括那守墓人骸骨的留字,快速說了一遍。“……‘鑰匙’在陵寢核心,需以混沌喚醒。”
墨淵目光微凝,看向高臺:“‘暴風之骸’……看來這具骸骨,并非古神陵寢本身,而是……看守入口的‘衛兵’,或者說,是啟動‘鑰匙’的其中一個‘祭壇’。”
他話音未落,沈清弦忽然心有所感,目光投向高臺下方,那守墓人骸骨旁邊的塵埃。她走上前,蹲下身,手指拂開灰塵,一枚指甲蓋大小、非金非玉、形狀不規則、表面天然生有玄奧風暴紋路的幽藍色晶體,靜靜躺在那里。
晶體觸手冰涼,內部仿佛有微型的風暴在緩緩旋轉,與她體內的混沌風暴之力產生著清晰的共鳴。
“這是……”沈清弦將其拾起。
就在她手指接觸晶體的剎那,晶體微微一顫,表面的風暴紋路驟然亮起!一道微縮的、卻蘊含著完整風暴法則意境的虛影投射而出,在她掌心上方緩緩旋轉。同時,一股信息流涌入她的識海:
“風暴之鑰,執掌毀滅與新生之息,契合混沌者,可掌其一。”
信息很簡單,卻印證了守墓人的留字。這枚“風暴之鑰”,正是開啟古神陵寢的鑰匙之一!而且,需要混沌之力才能執掌!
沈清弦心中激動,小心翼翼地將這枚鑰匙收起。有了它,距離找到古神陵寢,解開源鼎之謎,就更近了一步!
“看來,你的機緣不小。”墨淵看著她收起鑰匙,并未出手搶奪,反而淡淡道,“古神陵寢牽扯極大,巡天者如此緊追不舍,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清除變量。這鑰匙,或許關系著源鼎的某些核心秘密。”
他頓了頓,看向這片死寂的空間:“此地不宜久留。巡天者能找到這里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必須盡快離開,找到其他鑰匙,或者直接前往古神陵寢的線索所在地。”
沈清弦點頭贊同。她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狀態,雖然傷勢未愈,力量也消耗巨大,但突破到化神后期,又初步煉化了風暴之鑰,實力比之前強了不止一籌。墨淵的傷勢也被暫時穩住。
“你的傷……”她看向墨淵肩胛處。
“無礙,暫時死不了。”墨淵語氣依舊沒什么起伏,他目光掃過四周,“先離開這處夾縫空間。”
兩人不再耽擱。墨淵雖然傷勢未愈,但對空間法則的理解遠超沈清弦。他仔細感知了片刻,找到了這處夾縫空間最薄弱的一點——正是之前他們撞入進來的那個法則“縫隙”所在的大致方位。
他抬手,魔氣凝聚,對著那處虛空猛地一劃!
“嗤啦——”
一道細微的空間裂縫被強行撕開,外面是狂暴混亂的虛空亂流,但比起之前的虛空風暴要弱了許多。
“走!”
墨淵護住沈清弦,兩人化作流光,投入空間裂縫之中。
短暫的眩暈和撕扯感后,兩人重新回到了無盡虛空。回頭望去,那片灰蒙的死寂空間已然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存在過。只有遠處那依舊在緩慢肆虐的虛空風暴,昭示著之前的兇險。
“接下來去哪?”沈清弦看向墨淵。有了流螢墟市的教訓,她不敢再輕易前往人多眼雜的大型聚集地。
墨淵沉吟片刻,取出了之前從那老太婆處得來的星圖。神識沉入,快速瀏覽著上面標記的幾個可能與古老秘聞相關的黑市和遺跡。
“去‘寂滅星淵’。”他很快做出了決定,指向星圖上一個位于荒僻星域、標注著極度危險的區域,“那里是上古一處大戰的最終戰場,據說連法則都被打碎,形成了獨特的‘法則墳場’,靈氣枯竭,環境惡劣,少有生靈踏足。但正因為如此,或許保留著一些不被巡天者注意的、關于古神的線索。而且,那里的環境,或許能干擾巡天者的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