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檀香裊裊。文淵請沈心玥在舒適的扶手椅上坐下,親手為她斟了一杯清茶,動作從容不迫,仿佛只是一位好客的主人招待尋常訪客。
“林博士,不必緊張。”文淵坐回對面,雙手交叉置于膝上,目光平和地看著她,“我們‘存續會’的宗旨,是尋求理解與共存,而非控制與毀滅。邀請您來,是希望能開誠布公地談一談,畢竟,我們所關注的‘平衡’,與您目前所走的道路,似乎有諸多交集。”
沈心玥沒有去碰那杯茶,保持著警惕,語氣平靜:“文淵先生,開門見山吧。你們知道多少?又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文淵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直接。“很好。那么,我們就從最核心的問題開始——關于‘四象源點’,以及‘星鑰’的真相。”
他身體微微前傾,眼神變得專注:“您所知的‘四象源點’——東林墟之木,昆侖墟眼之水,以及尚未完全顯現的南火、西金——并非簡單的能量聚集地。它們是遠古時期,先民們為了維系這片天地能量循環而設立的四個巨大‘錨點’,共同構成一個覆蓋全球的、動態的平衡網絡。而這個網絡的‘鑰匙’,便是‘星鑰’。”
沈心玥心中一動,這與她之前的猜測部分吻合,但更加系統。“星鑰的作用是什么?打開某個‘門’?”
“不,并非如此。”文淵搖了搖頭,語氣凝重,“普遍的誤解,包括‘守夜人’和木聞嶼最初所堅信的,都認為‘星鑰’是開啟或關閉某個通道的‘門匙’。但根據我們破譯的最古老文獻記載,‘星鑰’的真正作用,是‘調節’。”
“調節?”
“是的。調節四象源點之間的能量流動,使其始終保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避免某一方過強或過弱導致整個網絡崩潰。您可以將其理解為……一個精妙儀器上的‘校準器’。”文淵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遠古時期,擁有特殊血脈的‘守護者’們,便是通過‘星鑰’來履行這一職責。但不知從何時起,這個真相被掩蓋、扭曲,變成了關于‘門’的恐怖傳說和無窮的野心。”
這個解釋讓沈心玥感到震驚!如果“星鑰”只是調節器,那“門”是什么?木聞嶼追求的“置換”又是什么?
文淵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繼續道:“所謂的‘門’,很可能并非實體,而是指當平衡被徹底打破時,能量網絡崩潰所引發的、連接向未知維度的‘裂縫’或‘奇點’。那將是真正的災難。而木聞嶼的‘置換’計劃……”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根據我們的研究,那可能是一個極其古老、且被列為禁忌的應急方案——當某個源點的守護者失格或隕落,導致該源點瀕臨暴走時,通過犧牲一位強大的‘鑰匙持有人’,將其靈魂與力量強行‘置換’入源點核心,暫時替代守護者的職能,以爭取修復網絡的時間。但這代價巨大,且成功率極低,本質上是一種飲鴆止渴的絕望之舉。”
沈心玥的心臟猛地一縮!犧牲“鑰匙持有人”?木聞嶼想用她來做這個“犧牲品”?但為什么他之前的表現更像是要自己成為主宰?
“那木聞嶼他……”沈心玥的聲音有些干澀。
文淵嘆了口氣:“木聞嶼……他的情況非常特殊。他出身于‘守夜人’內部一個極其隱秘的派系——‘觀星者’。這一派自古傳承著關于四象平衡的真正知識,但也背負著一個沉重的預言:當‘星鑰’再現,平衡網絡將面臨最大考驗,而‘觀星者’的末裔,將面臨終極抉擇——是遵循古法,可能犧牲自我以延續平衡;還是……走上一條更為激進、也更為危險的道路。”
“他選擇了后者?”沈心玥追問。
“我們不確定他最終的選擇是什么。”文淵坦誠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所做的一切,包括對您的關注、訓練,甚至可能包括昆侖墟眼那看似瘋狂的舉動,都與他所知的預言和背負的使命有關。他的目的絕非簡單的個人野心,但也絕非純粹的守護。他的行為充滿了矛盾,這也是我們將他視為最大變數的原因。”
文淵看向沈心玥,目光深邃:“林博士,您身上發生的變異——‘心鑰’向‘平衡之鑰’的轉化,是古老記載中從未出現過的。您的‘調和’能力,或許正是打破這個死局的關鍵。木聞嶼可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對您的態度才會如此復雜。”
信息量巨大,幾乎顛覆了沈心玥之前的所有認知!木聞嶼不是單純的野心家,而是背負著古老使命和痛苦抉擇的“觀星者”末裔?他的目標可能與拯救平衡有關,但手段卻極端而危險?而自己,則可能成為影響他最終選擇、甚至改變整個局面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