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墟眼,萬古寒冰雕琢的殿堂內,空氣凝固成了實質的殺意。三方勢力呈鼎足之勢,將中央那暗紅色能量漩渦翻涌的古老祭壇圍在核心,如同三頭餓狼盯著一塊散發著致命誘惑的肉。
“守夜人”觀測派的鳥嘴面具下,目光冰冷如霜,為首者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雕刻著繁復星紋的短杖,杖尖遙指木聞嶼,聲音透過面具傳來,帶著非人的金屬摩擦感:“異端,止步。此乃禁忌之地,非汝等可覬覦。”
“赭石”的武裝分子則顯得更加狂躁,他們身上污濁的暗紅色能量如同沸騰的巖漿,為首一個臉上帶著猙獰刀疤的壯漢舔了舔嘴唇,獰笑道:“好東西!搶過來!毀了這鬼地方!”
木聞嶼站在最前方,手持嗡鳴不止的玉冠狀器,面對兩方強敵,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只有一種近乎偏執的狂熱和決絕。“觀測者,你們固步自封,只會讓‘平衡’徹底崩潰!‘赭石’的蠢貨,你們根本不明白自己在毀滅什么!”他猛地將玉冠狀器高舉,其上的金絲符號爆發出刺眼的光芒,與祭壇中心的“墟眼”產生了更強烈的共鳴,整個冰洞的震動加劇,能量亂流更加狂暴!
“阻止他!”“守夜人”首領短杖一揮,一道冰冷的藍色能量束如同閃電般射向木聞嶼!
“動手!”“赭石”刀疤臉同時怒吼,數名手下悍不畏死地沖向祭壇,手中武器噴吐出毀滅性的火力!
混戰瞬間爆發!
“灰隼”和木聞嶼的行動隊員立刻迎上,與“赭石”的亡命之徒絞殺在一起,槍聲、爆炸聲、冰棱碎裂聲、能量碰撞聲在狹小的空間內響成一片!“守夜人”則如同鬼魅,利用詭異的身法和能量操控,不斷干擾和攻擊木聞嶼及其核心成員。“醫生”和“巖心”教授被迫躲到冰柱后,焦急地觀察著戰局。
木聞嶼憑借玉冠狀器的力量,勉強抵擋著“守夜人”首領的猛攻,但顯然極為吃力,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絲鮮血。祭壇周圍的能量場因為激烈的沖突而變得極度不穩定,空間開始出現細微的扭曲裂痕,仿佛隨時可能徹底崩塌!
沈心玥被“灰隼”在混戰開始前推到了一根巨大的冰柱后面,暫時安全。她緊貼著冰冷的冰柱,看著眼前這如同地獄般的景象,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毀滅的能量四處飛濺,每一秒都有人倒下,冰面上開始沾染上刺目的鮮紅。
“平衡已傾…歸墟將啟…執鑰者…汝心…即…道標…”
腦海中,墟眼傳遞的宏大意念再次響起,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和急迫!同時,她意識深處的“心核印記”因為近距離接觸墟眼和感受到極致的危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著,灼熱的能量流遍全身,帶來一種奇異的感覺——她仿佛能“看到”整個戰場的能量流動,能“感知”到每一個人的意圖和情緒:木聞嶼的偏執與瘋狂,“守夜人”的冰冷與堅守,“赭石”的貪婪與毀滅欲,以及…在場所有生命對生存的渴望與恐懼。
這些紛雜的意念如同潮水般沖擊著她的意識。她明白了,“墟眼”并非死物,它是一個巨大的能量樞紐和…意識共鳴器!它反映并放大著靠近它的所有“心”之波動!木聞嶼想強行控制它,只會引發更劇烈的排斥和崩潰!“守夜人”想封印它,但僵化的秩序無法應對“已傾”的平衡!“赭石”想毀滅它,更是自取滅亡!
真正的“道標”,不是指向某個具體的地點或行動,而是…在混亂與毀滅中,指引出一條能夠“容納”而非“壓制”或“摧毀”的“心”之路!一條能夠重新穩定這瀕臨崩潰的系統的“平衡”之路!
可是,該怎么做?她只是一個渺小的人類,如何能影響這磅礴的墟眼?
就在這時,一道“赭石”成員射偏的能量束,猛地擊中了沈心玥藏身的冰柱!巨大的沖擊力將冰柱炸開一個缺口,飛濺的冰塊劃傷了她的臉頰,也將她徹底暴露在混亂的戰場的邊緣!
幾乎同時,正在與“守夜人”首領纏斗的木聞嶼看到了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突然將玉冠狀器對準她,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試圖將她拉向祭壇,作為強化共鳴的“祭品”!
“心玥!過來!”木聞嶼嘶吼道。
而另一側,一名殺紅了眼的“赭石”成員也發現了落單的沈心玥,獰笑著舉槍瞄準了她!
前有狼,后有虎!絕境!
在這生死一線的瞬間,沈心玥福至心靈!她沒有試圖抵抗木聞嶼的吸力,也沒有躲避“赭石”的槍口,而是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她猛地張開雙臂,非但沒有沖向祭壇,反而將全部的精神力,連同“心核印記”中那股因為感悟而變得清明和堅定的力量,不再試圖去“控制”或“引導”墟眼,而是如同最純凈的水流,毫無保留地“融入”其中!她將自己的“心”——那份對真相的渴望、對生命的悲憫、以及在絕境中萌生的、想要守護某種“平衡”的微弱卻堅定的意志——作為一份獨特的“頻率”,投向了那狂暴的暗紅色能量漩渦!
“我選擇…理解!我選擇…包容!”她用盡全身力氣,向著墟眼,向著這片混亂的戰場,發出了無聲的吶喊!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