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內,昏暗的燈光下,沈心玥將“朋友”送來的“禮物”在桌上攤開。一次性加密手機、手繪地圖、偷拍照片、以及那盒神秘的巧克力。每一樣東西都透著詭異,卻也可能是打破僵局的關鍵。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那張手繪地圖和“伊莎貝爾·杜蒙”這個名字上。下午兩點,卡羅尼區(carouge)。時間緊迫。
她拿起那盒巧克力,仔細檢查。包裝精美,但沒有任何品牌標識,只有一張手寫的法文標簽:“pourIsabelle,avectoutemonaffection。”(致伊莎貝爾,獻上我全部的情誼。)字跡優雅老派。這顯然是為了取悅那位嗜甜的退休檔案管理員而精心準備的敲門磚。
“朋友”對她,或者說對“星鑰”持有者的處境,了解得異常透徹。
沒有時間猶豫。她必須抓住這條突如其來的線索。
第二天中午,沈心玥再次仔細檢查了自己的偽裝。深色低調的便服,帽子,平底鞋。她將“星鑰”郵票和大部分現金藏在安全屋的隱蔽角落,只隨身攜帶了少量現金、匿名手機、一次性加密手機、地圖、照片和那盒巧克力。
她再次運用【初級反追蹤技巧】和【危險直覺提升】,像一道影子般離開了安全屋。她沒有選擇直達卡羅尼區的電車,而是多次換乘,迂回前進,不斷觀察身后,確認沒有明顯的跟蹤者。周琮昨晚的襲擊讓她心有余悸,不敢有絲毫大意。
卡羅尼區與日內瓦老城區的氛圍截然不同,這里曾經屬于薩伏依公國,建筑風格更具意大利風情,街道狹窄,布滿小巧的精品店、工坊和咖啡館,生活節奏似乎也慢了下來。
根據地圖指引,她找到了一條安靜的后街,一棟有著綠色百葉窗和小小庭院的三層公寓樓。伊莎貝爾·杜蒙的家就在二樓。
下午兩點整。沈心玥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片刻后,門內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門被打開一條縫隙。一位頭發銀白、梳得一絲不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老婦人警惕地打量著門外的不速之客。她穿著整潔的羊毛開衫,氣質沉靜而略帶疏離,正是那種在檔案館里度過一生的人所特有的嚴謹模樣。
“您好?”老婦人的聲音溫和但帶著距離感,“請問您找誰?”
“杜蒙夫人?”沈心玥用法語禮貌地開口,臉上努力露出一個無害的、略帶歉意的微笑,“冒昧打擾您。我受一位朋友所托,前來拜訪您。”她遞上了那盒巧克力,“一點小小的敬意,希望您喜歡。”
伊莎貝爾·杜蒙的目光落在巧克力上,又仔細看了看沈心玥,眼中的警惕似乎消散了一絲,但疑惑更深了。“一位朋友?請問是哪位朋友?”她并沒有立刻接過巧克力。
沈心玥早有準備,她壓低聲音,說出了“朋友”在加密信息里提供的另一個名字——一個聽起來像是“珍閣”內部某個早已退休的老員工的姓氏(“朋友”提供的身份掩護)。
杜蒙夫人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眼神閃爍,似乎在回憶什么久遠的事情。她沉默了幾秒,終于伸手接過了巧克力,語氣緩和了一些:“原來是他的朋友…請進吧,小姐。”她讓開了門。
沈心玥心中暗松一口氣,邁步走進公寓。
公寓內部和她想象中一樣,整潔、安靜,充滿了舊物的氣息。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和文件夾,墻上掛著一些老照片和版畫,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咖啡香和舊紙張的味道。
杜蒙夫人請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自己則去廚房泡茶。沈心玥趁機快速而謹慎地打量四周,【信息過目不忘】技能被動記錄著一切細節。
很快,杜蒙夫人端著茶盤回來,將一杯紅茶放在沈心玥面前。“那么,小姐,您遠道而來,找我這個退休多年的老太婆,是有什么事呢?”她開門見山,目光透過鏡片,依舊帶著審視。
沈心玥知道不能拐彎抹角,對方是聰明人。她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語氣誠懇而略帶憂慮:“杜蒙夫人,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想向您請教一些關于…‘珍閣’過去某些特殊記錄的事情。特別是…關于一些可能涉及東方古籍,尤其是…帶有特殊批注的孤本的處理流程和…保密等級。”她小心翼翼地避開“星鑰”和具體名稱,只提大類。
杜蒙夫人端著茶杯的手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她沉默地喝了一口茶,沒有立刻回答。房間里只剩下時鐘滴答的聲音。
“小姐,”她終于開口,聲音平靜無波,“‘珍閣’有‘珍閣’的規矩。所有客戶的記錄和交易細節都是絕對保密的,即便是我,退休后也無權透露。這是原則。”
沈心玥的心微微一沉。但她沒有放棄,她注意到杜蒙夫人并沒有直接否認知情,而是在強調原則。
“我明白,夫人。我絕對尊重‘珍閣’的原則。”她語氣更加謙遜,“但我遇到的情況有些特殊。家中有長輩卷入了一些…復雜的糾紛,涉及一些可能早已不在‘珍閣’記錄內的陳年舊物。我們并非想探究交易本身,只是想了解…在當時的情況下,某些特殊物品的流向是否存在…非常規的備案或記錄方式?任何一點線索,都可能幫助我們避免更大的…誤解和麻煩。”她將自己擺在求助者的位置,暗示涉及家族糾紛和安全,試圖喚起對方可能的同情或責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