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絨終于從舞臺上逃了出來,連妝都沒卸,像只受驚的兔子般蜷縮在后臺角落,雪白的裙擺凌亂地鋪在地上。
他死死抱著膝蓋,把整張臉都埋進臂彎里,歪斜的銀白假發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泛紅的耳尖。
完了。。。全完了。。。悶悶的聲音從臂彎里傳出,帶著明顯的顫音,景元將軍看見了,彥卿看見了,連鏡流都看見了。。。
他突然抬起頭,假發隨著動作滑落到肩上,露出那張妝容精致的臉。
眼尾的紅色眼線因為淚水有些暈染,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唯一好點的消息就是彥卿沒認出我。。。羽絨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
白露站在三米開外的地方,龍尾不安地左右擺動。她咬著下唇,指甲不自覺地摳著隨身攜帶的藥葫蘆。
唔。。。她小聲嘟囔著,本小姐是不是。。。玩得太過分了?
腦海中閃過剛才的畫面——她不僅跟著素裳她們起哄,還特意找了個最佳角度拍照,還把羽絨女裝的照片設成屏保。。。
現在看著羽絨這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白露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雖然這家伙平時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好像。。。其實很在意別人的看法?
嘖,麻煩。。。白露煩躁地甩了甩尾巴,腳步卻不受控制地朝那個雪白的挪去。
她停在羽絨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縮成一團的,故意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裙擺:喂,還活著嗎?
羽絨把臉埋得更深了,悶悶地回道:死了。。。
死了?白露挑眉,龍尾威脅似的在他面前晃了晃,本小姐都能給你救回來。
聽到這話,羽絨終于緩緩抬起頭。
銀白的假發隨著動作滑落,露出那張妝容精致的臉——眼角的紅色眼線因為淚水有些暈開,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楚楚可憐。他的睫毛輕輕顫動,冰藍色的眼眸里盛滿了委屈和羞恥。
。。。救不活了,羽絨的聲音低啞得幾乎聽不見,我的心已經死了。。。
白露原本準備好的調侃突然卡在了喉嚨里。她怔怔地看著羽絨泛紅的眼眶,看著他微微顫抖的唇瓣,看著他無意識絞緊裙擺的手指。。。
——這家伙。。。怎么看起來這么可憐?
就像只被雨淋濕的小貓,讓人忍不住想抱在懷里好好順毛。
白露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本小姐說能救活就能救活!她猛地伸手抓住羽絨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把人從地上拽起來。
等等!我妝還沒卸。。。羽絨慌亂地想要掙脫,卻被白露抓得更緊。
管這么多干什么?白露兇巴巴地瞪著他。
羽絨被她拽得踉蹌了幾步,裙擺上的裝飾叮當作響。
羽絨看著她氣鼓鼓的側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雖然還是很羞恥。。。但好像,也沒那么糟糕?
白露拽著羽絨的手腕一路穿過熙攘的人群,銀白的假發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慢、慢點。。。羽絨小聲抗議,耳尖因為路人的注目禮而泛紅。他下意識想用假發遮住臉。
躲什么躲!白露頭也不回地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