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絨被兩個女工作人員一左一右架著按在化妝椅上,活像押解犯人。他的后背繃得筆直,膝蓋緊緊并攏,十指死死扣住椅子扶手,指節都泛白了。
放、放開我!我自己能坐好!羽絨的聲音都在發顫。
化妝師舉著粉底刷步步逼近,羽絨立刻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往后縮,后背緊緊貼在椅背上:等等!這個刷子為什么是粉色的?!
因為要配你的腮紅呀~化妝師笑得眼睛彎成月牙,來,抬頭~
羽絨死死閉著眼,睫毛不停顫抖。當冰涼的粉底液拍在臉上時,他渾身一激靈,從牙縫里擠出聲音:這、這也太涼了。。。
哎呀別皺眉,會長皺紋的~化妝師用指尖輕輕撫平他的眉頭,羽絨頓時像被雷劈了一樣僵住。
當眼線筆碰到眼皮時,羽絨的眼皮瘋狂跳動:等等等等!這個太近了!我、我害怕尖的東西!
白露說道:“你跟豐饒孽物打的時候,可沒見你這么怕過?!?/p>
噗嗤——一旁的素裳忍不住笑出聲,小羽你好像要被行刑一樣。
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羽絨羞惱地吼完,立刻被化妝師按住腦袋:別動!眼線要畫歪了!
半小時后,當化妝師終于放下卷發棒時,羽絨已經變成一尊石像。直到聽見完成啦三個字,他才戰戰兢兢地睜開一只眼——
這誰?。浚∮鸾q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差點把化妝臺撞翻。鏡子里的人明眸皓齒,眼尾還畫著精致的紅色眼線,唇瓣像沾了晨露的櫻花。
他顫抖著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假睫毛,又觸電般縮回手:這睫毛。。。這睫毛怎么會翹成這樣?!
化妝師得意地晃了晃卷翹器:獨家手法哦~
羽絨絕望地看著鏡子里唇紅齒白的,突然抓住化妝師的手:能不能畫丑一點?我不想被認出來。
不行哦~化妝師抽出手,從衣架上取下一條雪紡長裙,來,把這個換上~
羽絨接過裙子的手抖得像篩糠,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這布料。。。還沒我襪子厚。。。
更衣室里傳來窸窸窣窣的換衣聲,間或夾雜著這帶子怎么系為什么后面是鏤空的“鏡流的衣服真的是這個樣的嗎?”之類的哀嚎。
五分鐘后,門開了一條縫,羽絨的聲音細若蚊蠅:。。。能、能不能加件外套。。。
不行!三個女生異口同聲。
當羽絨終于扭扭捏捏地走出來時,整個化妝間瞬間安靜——
雪白的長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層層疊疊的薄紗隨著步伐輕輕擺動。
假發柔順地垂到腰間,發尾卷出優雅的弧度。
嗚。。。羽絨死死低著頭,臉紅得快要滴血,雙手不知所措地抓著裙擺,腳尖不自覺地在地上畫圈。
天吶!素裳一個箭步沖上來,眼睛亮得嚇人,小羽你也太可愛了吧!說著就要去捏他的臉。
羽絨慌忙后退,結果踩到裙擺差點摔倒,急忙扶住墻才穩住身子:別、別過來!
桂乃芬舉著手機360度狂拍:絕了絕了!這腰臀比,這鎖骨,嘖嘖嘖。。。
給我刪了!羽絨急得直跺腳,假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反而更添幾分嬌俏。
白露突然從背后偷襲,一把摟住他的腰:哎呀~這小蠻腰~龍尾還故意在他腿上蹭了蹭。
啊啊啊放手!羽絨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結果又被自己的高跟鞋崴了一下,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